凝望园林尽头的水池,月影波动。
“我觉得,这些事才真正有意义。”
她站在原地,问:“有什么意义?”
我没有立刻回应。脑海中转过很多念头。民贵君轻。人民主权。这些词句出现在心底,却被我压了下去。
这个世界,不存在这样的语言。修真者与凡人、低阶修士之间,隔着一条生物性差异的鸿沟。
柳如烟再怎么同情,再如何体恤,她的认知结构中,“尊卑礼序”永远排在最前。这是她骨子里镌刻的。她可以施恩、赐福、构建制度保障凡人活得更好,但她不能接受这些人和她平等。
我突然想到地球上某一类人。环保主义者。
但动物不会是人类的平等者。
柳如烟,大概也就相当于这个位置。她会花力气推改革,亲手改章程,甚至为了底层百姓挡下政敌压力。但她不会将他们视作“与我等同”的人。
我在这世界,成了一个格格不入的笑话。
她看我沉默太久,轻叹一口气。她牵起我的手,掌心冰凉。
“好吧。”她定定看我,“那些事若是你想做,我不理解,但我尊重你。你那些改革,我会全力支持。”
我回到私房中,换回便服,手头被塞来几幅画卷,是她白日让人取的。还有新一张命令,上头盖着她的私印,命我闭门修养,不得擅离宫内。
我知道,那意思己经足够明白了。
这场拉扯,暂时收了线。
后面几日,我实在闲得慌。整日坐在东阁,翻画册、编制度、打坐炼息,精神却空着。
她看我无事可做,便笑道:“宫里的歌舞团没人管了,你去看一眼。”
我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