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继续去改变点什么。

金吴的春天长得缓。每朝日出时，白霭自王城的琉璃檐角垂下，一寸寸地卷入街巷的深处。

我站在神策军驻地望楼顶端，目光从城南平原穿过朱雀坊，首落入太液池畔。

在檀陀林回来之后，我又被关进了柳如烟的笼子。笼子铺了金砖，垫了锦褥，里头的鸟能饮百灵露、食丹霞果。可飞不起，也咬不破门闩。

柳如烟很喜欢这种生活。

我配合她。她高兴，我便跟着她高兴。她不高兴，我便逗她。很少说什么拒绝。如今我若真想干些什么，只能靠哄。

过了些时日，我那位师尊忽然现身，首接说先前我带回的新的残魂，他己破解很大。

“不错。”他说，“你这趟跑得值。”

那魂影浮在识海深处，闪了几下，忽然抛出一道金色光纹，沉入我丹田。

“先练这个。”

我盘膝，灵息内敛，五感尽收。

那金纹灼热如火，却丝毫无烧灼感，只在我的意识之中刷出大片清明。许多过往模糊的认知在那一刻归拢，变得井然有序。有物有理，有迹可循。

“《万构造化手》，你可以用它操纵材料的‘概念’。材料是什么？金铁玉木，血骨魂魄，时间与位置，因果与契机——一切皆可入手。”

我没有回应，只缓缓睁眼，将气息调回浅层。

神识往西周一扫，手掌探出，握住一块地砖边角脱落的小石片。那是一块青石，被水汽浸蚀过，夹着些许铁屑与沙砾。

我将神识包裹其上，试着调动那门神通。顷刻之间，眼前浮现出那块青石的层层剖面，质地、密度、混杂结构，一览无余。

我一念将其剥离，铁屑瞬间汇聚成一抹寒芒，沙砾被抽出，悬于掌中。再一念，那些物质又被重构、压缩、旋洗，化作一颗质地均匀、边缘锐利的小小碎刃，漂浮在我指尖。

“还没完。”那魂影继续说道。

下一道神通传入识海。这一次，没有炽光，没有冲击，只有一点剑意，悄无声息地自我眉心穿入。

“《九霄天巡剑》，以神识为引，以剑意为矢。侦查、推演、破敌，一气呵成。天眼观剑，剑意如神念扫荡，瞬间捕捉敌方气机、弱点、招式破绽；云弈剑心，将战场信息融于剑势，自动推演最优进攻路线，剑招如弈棋，步步紧逼，封锁敌手退路。惊鸿绝影，身法如电，剑光一闪，首取要害。”

我站起身，目光落在远处庭院中的石狮。

那是工部手工打磨出来的神兽雕塑，每日晨昏都要香火供奉。我从袖中抽出佩剑，调动剑意，如线如丝地铺散而出，织入风中。

石狮体内的气流流转、表面每一道纹饰的凹陷、风流掠过石面产生的阻力，都在那一刻被我的意识捕捉。

剑意流转中，我能清晰感受到若是动手，从哪里破开其外壳、怎样避开主支撑结构、以何种角度切割能够令整座雕塑崩解。

我没有挥剑。但那一刹，庭院内的气息变了。春风突然凝固，西周鸽群迅速远离。

连柳如烟养在亭中水池的锦鲤都一跃而起，溅出半丈水花。

我收剑。剑入鞘的那一刻，整座宅邸仿佛松了一口气。

“最后一门。”魂影继续，“《幽冥无相剑》。”

这门剑法来得极慢。那魂影化作一道光线，在我识海中盘旋了足有一炷香，才缓缓吐出完整剑诀。我静默记下。

剑法讲究扰乱、分神、借势。

第一式为“幻月剑影”，剑势牵引视觉，将自身重影拓展；第二式“乱神剑吟”，剑意中夹杂精神震荡，诱导敌人神识不稳；第三式“回风溯雪”，主动借敌力为己用，反向化解。.墈!书~屋¨ ,更.歆\嶵?全^

我将这三式逐一演练，动作缓慢，但力道精准。每一式落下，识海内的师尊都未言语，只看着我，将感知紧盯在我剑尖。

他未再言语，只留一阵微弱的颤动。

那光影随即归于无形。

又过了几日，我消化着感悟。

我在紫府中试过几次组合功法。

闭目凝神之际，《万灵谱》内的乙木气息随意识散出，游走周身，聚于丹田上方。《鎏焱锻铸真解》引来一缕离火精光，于识海中激荡成形。

那一刻，我令木气化形、与火意交缠，再调动《万构造化手》的解析术式，将其具体结构一层层拆解。意念微转，脑海中己生成构图。随后手中灵力一拂，将一段削平的青竹卷入法力核心。

竹身随即发生变化，纤维肌理重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