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游的产能转化、下游的市场流通、中间阶层的结构重塑,三十年光景,旧制己经解体一半。
飞剑向海上飞去。后方岛屿与厂房、港口与矿场,都渐渐被云层吞没。阳光斜照下来,在海面投下晃动的光点。我控制飞剑略微加速,背上的重量没有变化。
这场飞行仍在继续,我们所构建的秩序,也还未倒塌。在它完全崩塌前,我还有时间带她再多看一眼这个世界,那个曾经因我们而有所改变的社会。她的手贴在我腰侧,未曾松开。
剑光破云。柳如烟倚着我,半坐半躺,长发随风扫过我肩头。我没催剑速,也没定方位。此行本就是漫无目的的游览,或者说,一场放逐。
天穹铺展得极低,云纹重叠,仿佛潮水一样往南边退。我瞥了眼下方,山岭犬牙交错,铁轨蜿蜒。那是新近铺设的重矿线,专为凡人运输灵矿而建。偶有矿车掠过,车厢如节虫,车尾拖着一层浮尘。
我低头看她,她没说话,眼角泛着光。风把她的衣袖吹得鼓起,又垂下。她静着不动,像在思索。我不打扰她。
高空风寒,她没有法衣护身,只一件轻衫,瘦长的影子贴着我的后背。衣袖飘起时总会蹭到我耳后,那不轻不重的一点触碰,在我一贯冷静的神经里留下细微却持续的痕迹。
她懒得开口,我也没急着说话。
修士的飞剑上不适合乱动。剑身太窄,无法转身对望;速度太快,稍一分神便可能坠落。
她的手恰好揽上我的腰,不紧不松。呼吸贴在我耳后,断断续续。
第一日午后,她的手绕过我腰间,伸进了我护甲的内里。不是掏什么,也没有一点征兆,只是将手贴住我的腹侧。我飞行的气机被扰了一瞬,速度短暂跌落。我没有回头,只道:“风大。”
她嗯了一声,没有挪开手。我便没再提。
我们掠过一片高原的东段,天边暗淡,她倚在我背后,开始说一些无用话,我不想搭理。
她咬住我肩头一角衣襟,手肘顶住我脊背,道:“小林萧,你这人太稳了。稳得让人想掀翻你。”
她确实在试图掀翻我。
她把下巴搁在我肩膀上,腿从我腰侧滑过去,不再坐得端正,而是整个人斜斜地贴住我的侧腹。我动也不动,只小幅度调整了飞剑的飞行姿态,保持灵力稳定。她轻笑一声,将脸埋进我颈窝。
“你真不怕我摔下去?”
“我相信你。”
“可我想你抱紧我。”
我将灵气加注后背,反手一掌将她从腰以下环扣住。她便顺势滑到了我胸前,正脸对我,眼神却不规矩地往下游走。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任性?”
“跟你在一起之后。”
“是你选的我。”
“可现在我想你选我。”
我低头看她,她面无表情,眼神却湿。
高空中风声猎猎,我们的飞剑穿过破碎山岭,灵气西散,灵兽在地面奔逃。′歆+捖^夲`鰰?栈. .更¢芯*最.快/她把头埋在我胸口,长发乱飘,指尖从我手臂滑到指缝,又交扣上去。她不说话,我却知道她想让我先开口。
可我还是没说。只是将飞剑落在一处山顶,布下结界,再次腾空而起,慢速飞行。
她没有再闹,靠着我,身体略有起伏。
破晓之前,我停剑于一处旧林残垣上方,带她绕行五圈。每一圈,她的动作都更放肆一分,从一开始的挽手到轻吻,到以整个身体贴住我,从颈到腰,一寸寸试探,一点点取走我的耐性。
她本来就不是个甘愿守规矩的人。
我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思。三天三夜,不谈政务,不提生死,就是想让我亲口承认我属于她。
“你有没有后悔跟我一条路走到现在?”她突然问。
“没有。”
“哪怕她们都说我疯,说我杀人无数,说我失了心?”
“你知道我怎么看这世上的疯子。”
她舔了舔嘴唇,嗓子发干:“那你爱我吗?”
我停住飞剑,身形前倾,让她整个人靠在我怀里,唇贴她耳根,道:“你早就知道答案。”
她不再说话。用力抱住我,在我肩上咬了一口,咬得不深,但留下痕迹。
“你啊,”她说,“被你抱着的时候,天下我都能不要。”
我低头看她,问:“你真甘愿放手?”
她仰头望我:“不甘愿。但我甘愿为你换命。”
这句话说出后,她眼里没有戏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