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出的瞬间,整条街的流浪猫同时发出凄厉嚎叫,柏油马路裂开蛛网状的纹路。
"三百年了..."棺中红衣女子缓缓睁眼,与林秋棠一模一样的脸上爬满黑色咒文,"周家用九代长子精血温养邪阵,就为今日..."她突然暴起掐住张明脖颈,莲花印记却迸出金光:"你身上怎会有林氏血脉?"
直升机轰鸣声由远及近,周老板扶着白发老者跃下舱门:"多谢带路!"老者割开手腕将血泼向青铜棺,黑焰瞬间吞没红衣女子。千钧一发之际,林秋棠的残魂与棺中本体合二为一,漫天流萤聚成光剑劈开夜幕。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你们周家每一代长子活不过四十的诅咒,真以为是意外?"林秋棠的笑声混着编钟回响,老者突然掐着自己喉咙跪倒在地,皮肤下凸起游走的血泡:"当年你们在我棺椁上刻的噬魂咒,可是会反噬的..."
三个月后,张明在消毒水味中醒来。王胖子正给窗台上的玉佩系红绳:"这玩意现在温得像暖宝宝,你说奇不奇怪?"月光下,玉中并蒂莲的倒影里隐约多了个执伞人影。护士站的监控录像显示,每天午夜玉佩会渗出青光,在地面投射出古装男女执手相望的影子。
出院那日暴雨倾盆,张明在公交站台等车时,身后古董店的电视正在播放新闻:"周氏集团董事长周世昌今晨被发现猝死于办公室,法医鉴定死因为心肌梗塞,但其面部残留着诡异的笑容..."突然,屏幕闪过雪花,老乞丐溃烂的脸在镜头前转瞬即逝。
雨帘中忽然传来金铃轻响,张明猛地回头,只见街角转出一柄竹骨油纸伞。伞下女子穿着淡青襦裙,腕间金铃在雨中叮咚作响。她朝张明嫣然一笑,转身走进雨幕深处,伞面上并蒂莲的纹样正在雨中徐徐绽放。
"公子别来无恙?"女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张明惊觉自己已置身古董店内。她指尖抚过展柜里的明代铜镜,镜面泛起涟漪:"双生玉本是一对,当年我与夫君将元神分藏两玉,只为破周家的换命邪术..."
铜镜突然映出民国年间的画面:穿长衫的青年将半块玉佩交给周家长工,那人脖颈后有块蝶形胎记。张明浑身发冷——那胎记与王胖子后颈的一模一样。
"你以为轮回是偶然?"女子轻笑,伞尖挑起张明的下巴,"三百年来,周家仆役的后代始终会出现在林家血脉身边..."她突然掀开袖口,腕间金铃裂开细纹,露出里面蜷缩的黑色肉虫:"就像这些食魂蛊,专啃善人心肝。"
王胖子的惨叫声突然从门外传来。张明冲出去时,看见好友跪在雨地里,后颈的胎记正在渗血。肉瘤在皮下蠕动成蜈蚣形状,每条节肢都顶着张人脸——全是猝死的同事们的面孔。
"当年偷换命格的孽债,该还了。"林秋棠的声音从玉佩中传出。张明的手背印记突然灼烧般剧痛,恍惚间看见永乐十九年的婚房:龙凤烛下,真正的双生玉泛着柔光,而窗外站着捧毒酒的周崇光,以及阴影里脖颈带胎记的小厮。
殡仪馆灵车不知何时围住众人,车门洞开,跳下来的竟是本该死去的老乞丐。他溃烂的脸皮簌簌脱落,露出周老板的面容:"好女婿,这出借尸还魂的戏精彩吗?"说着扯开西装,胸口皮肤上密密麻麻刻着生辰八字——全是猝死员工的出生日期。
张明不受控制地抬手结印,血雨逆流成瀑。老乞丐的伪装被冲垮,露出爬满咒文的身体:"你居然能动用林氏禁术..."话音未落,林秋棠的虚影从他口中钻出,男女混音震碎夜幕:"因为从始至终,双生玉里封着两个人的魂!"
当晨光刺破云层时,街道只剩遍地冰渣与半截沉香手串。三个月后,张明在古董店擦拭新雕的玉佩,忽然听见风铃轻响。穿淡青襦裙的客人指着玉问:"能梦见前世吗?"抬头时,她眼角的朱砂痣正在渗血。
柜台玻璃映出诡异画面:三百年前的婚房里,烛光将两个执手的身影投在窗纸上。突然有双手从地底伸出,将其中一人的影子生生扯断。暗格中的残玉泛起青光,映出林秋棠与周慕雪的身影——她们撑着绘有噬魂阵的油纸伞,在无数轮回者的记忆长河里打捞着某个沉睡的元神。
暴雨再度倾盆而至,张明望向橱窗外朦胧的雨幕。玻璃倒影里,他的左眼泛起赤金色,耳后悄然浮现出与玉佩上一模一样的并蒂莲纹路。远处传来婴儿啼哭般的猫叫,三只独眼黑猫正拖着周老板的残破西装,消失在老城区的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