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喻的庄重,仿佛在放置一件稀世珍宝,而非血淋淋的人体内脏。接着,他再次探手入创口,又捧出一段……他的动作有条不紊,稳定得可怕,每一次探入、捧出、放入铜盆,都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专注。铜盆底部那层薄薄的、灰白色的粉末(香灰?)迅速被温热的鲜血浸透、染红。
老杨看得肝胆俱裂,胃里翻江倒海,几次想开口阻止,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他眼睁睁地看着老李那双沾满鲜血的手,在陈志敞开的腹腔里动作着,每一次进出都带着令人头皮炸裂的粘腻声响。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终于,当最后一段肠子被放入铜盆,老李停止了动作。他长长地、无声地吁了一口气,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没有立刻处理那敞开的、血肉模糊的巨大创口,而是伸出右手食指,探入铜盆中那混杂着鲜血和灰白粉末的粘稠混合物里,指尖蘸满了暗红湿滑的浆液。
然后,他做出了更让人匪夷所思的举动——他将那蘸满血泥的食指,缓缓地、极其郑重地,点在了陈志血肉模糊的创口边缘!
就在指尖触及皮肉的瞬间,异变陡生!
一道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柔和白光,倏然从老李的指尖与陈志创口的接触点迸发出来!那光芒微弱得如同夏夜萤火,一闪即逝,快得让人几乎以为是眼花。但在场的每一个人,尤其是离得最近、死死盯着创口的老杨,都无比清晰地捕捉到了那转瞬即逝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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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更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陈志腹壁上那道原本狰狞外翻、血肉模糊的巨大创口,边缘的肌肉组织竟以一种肉眼可见的、极其细微的速度,极其缓慢地开始向内……蠕动!收缩!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极其微小的生命在创口边缘努力地工作着,要将这可怕的裂痕重新弥合!
老李的手指并没有离开。他保持着那个点按的姿势,口中开始用一种极其低沉、含混不清的语调,飞快地念诵着什么。那声音嘶哑含混,音节古怪,完全不像任何一种已知的语言,倒像是从古老岁月深处传来的、某种神秘的祷言或咒语。每一个古怪的音节从他口中吐出,都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能引动周围的空气产生微不可察的涟漪。
老杨彻底呆住了,如同石雕泥塑。他跪在陈志身边,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死死地盯着陈志腹部的创口和那铜盆里浸泡在血泥中的肠子。他完全无法理解眼前正在发生的这一切。科学?医学?常识?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那微光,那蠕动的肌肉,那含混古老的咒语……这一切都指向了科学之外的神秘领域。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崩塌重组。
老李的念诵持续了大约一分钟。在这令人窒息的六十秒里,办公室内死寂一片,只有老李那低沉古怪的咒语声在回荡,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越来越近的救护车凄厉鸣笛。
当最后一个古怪的音节落下,老李终于收回了手指。他看也没看周围那些如同见了鬼般呆滞惊恐的众人,只是默默地从自己那身洗得发白的旧工作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包。他撕开油纸,里面是同样灰白色的细腻粉末。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粉末均匀地撒在铜盆中那浸泡着肠子的血泥上。
说来也怪,那些灰白色的粉末一接触到盆里粘稠的血泥,竟如同盐粒落入雪堆,瞬间消融无踪,仿佛被那血泥完全吸收了。
做完这一切,老李这才长长地、真正地舒了一口气。他抬起头,目光第一次正眼看向旁边魂不守舍、面无人色的老杨,眼神平静得像一口古井,深不见底,却又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沧桑。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平淡,却清晰地穿透了救护车越来越近的笛声:
“杨总,让开些吧,医生来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依旧昏迷但脸色似乎不再那么死灰的陈志,又看了看那盆诡异的混合物,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近乎悲悯的痕迹。“放心,忠心的肠子……自己认得回家的路。”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玻璃门被猛地推开,几名穿着白大褂、抬着担架的急救人员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后面跟着一脸焦急的保安。
“伤者在哪里?!让开!快让开!”为首的医生大声喊着,迅速指挥队员上前。
当医生和护士们看到陈志腹部的创口和旁边铜盆里的景象时,饶是见惯了血腥场面,也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那巨大的开放性伤口,那暴露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