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如钩,挂在青岩村斑驳的屋檐上,阿明蜷缩在自家柴房的草堆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往生录》凹凸不平的封皮。,E~Z-小,税_王^ ·蕞*薪.蟑_踕¢耕-歆+筷/自上次从古宅狼狈逃回,他的梦境便被无数扭曲的黑影缠绕,可每当晨光刺破窗纸,心底那份对真相的渴望又如同野草般疯长。终于,在某个露水未散的清晨,他决定将这个秘密分享给最信任的伙伴。
村头的老井台边,青苔爬满了石栏,阿强正蹲在井沿边清洗刚摘下的野果,水珠顺着他黝黑的手臂滑落,在粗布短衫上晕开深色的痕迹。阿勇则倚着水车,百无聊赖地用树枝拨弄着地上的蚂蚁,看它们在阳光下匆忙逃窜。当阿明背着破旧的竹篓出现在井台时,两人立即察觉到好友的异样——阿明的眼神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狂热与不安,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牵引的飞蛾。
我要再去那座古宅。"阿明的声音低沉却坚定,惊飞了停在井边饮水的麻雀。他从竹篓底层抽出那本布满焦痕的《往生录》,泛黄的纸页在风中簌簌翻动,露出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符咒和文字。阿强和阿勇凑近一看,瞳孔瞬间缩成针尖大小,野果从阿强手中滚落,砸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
阿明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自己的遭遇。从推开古宅那扇吱呀作响的大门,到目睹墙壁上扭曲的黑影;从发现藏在暗格里的诡异书籍,到被那张腐烂的人脸追逐。他的声音时而颤抖,时而激昂,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讲述过程中,阿强不停地用袖子擦拭额角的冷汗,阿勇则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k+u!a.i·k·a.n!x!s¢w?.¨c,o·m¢
你疯了!"阿强突然站起来,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惧,"村里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地方是禁地!连张猎户进去都吓掉了半条命,你还想再去?"他的目光扫过《往生录》上那些猩红的符咒,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
阿勇却沉默不语,盯着地面上被阳光拉长的影子发呆。片刻后,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去。"这个决定让阿强和阿明都吃了一惊。阿勇挠了挠头,咧嘴笑道:"从小到大,咱们闯过多少险?这次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大秘密!"他的笑容感染了阿明,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阿强。
阿强在两人炽热的目光下局促不安,嘴里嘟囔着:"你们这是拿命开玩笑..."可当阿明翻开《往生录》,指着其中"真相在第七级台阶下"的记载时,阿强的眼神渐渐变得炽热。他想起小时候,三人曾一起在暴雨中寻找传说中的神秘洞穴,那种探索未知的刺激感至今仍让他热血沸腾。最终,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算我一个,但丑话说在前头,要是遇到危险,必须立刻逃命!"
接下来的几天,三人如同密谋大事的战士,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他们在阿勇家的地窖里翻出几根结实的枣木棍,用砂纸仔细打磨光滑,又在棍头绑上锋利的铁钉,做成简易的狼牙棒。阿明则从镇上的杂货铺赊来三支崭新的手电筒,反复测试电池的电量,确保在黑暗中能照亮每一个角落。,e*r+c\i*y\a?n¨.`c?o!m′
关于驱邪的符咒,他们犯了难。村里懂得画符的只有瞎眼的王半仙,可那老头脾气古怪,轻易不肯出手。阿明咬咬牙,将母亲珍藏的老银镯子偷偷拿出来,当作报酬送给王半仙。王半仙戴着厚厚的圆框眼镜,用枯枝般的手指在黄表纸上写写画画,嘴里念念有词。当三张画满朱砂符文的符咒交到阿明手中时,老人浑浊的眼珠突然转向东方,幽幽地说:"那地方的东西,可不是几张符能镇住的..."
出发前夜,三人在村后的竹林里碰头。月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阿明将符咒分给伙伴,又检查了一遍各自的装备。手电筒的强光划破黑暗,照在他们年轻而坚毅的脸上。阿强握紧狼牙棒,故作轻松地说:"要是真遇到鬼,就当是抓迷藏了!"这句话惹得三人哈哈大笑,可笑声中却藏着难以掩饰的紧张。
当更夫敲过二更,三个身影悄然离开了青岩村。他们的脚步声惊起了沉睡的狗,犬吠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阿明走在最前面,《往生录》紧贴着胸口,能清晰感受到心脏剧烈的跳动。他知道,这一次的冒险,或许会彻底改变他们的命运,但那份对真相的执着,让他们义无反顾地走向了后山的黑暗之中。
晨雾像浓稠的牛乳,将青岩村后山裹得严严实实。阿明背着塞满装备的竹篓走在最前,露水打湿的草鞋踩在碎石路上沙沙作响,惊起几只蛰伏的蟋蟀。阿强攥着狼牙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