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亲王之封,也不过一州之地!
若真给陈迎新如此封赏,他岂非成了半个大唐之主?
封地税赋皆归其所有。
除却不能拥兵、自行任免官吏。
在其封地之内,国公便是土皇帝!
这般封赏,实在太过骇人!
连魏征听了房玄龄此议,也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他虽敢直谏陛下,推崇陈迎新,根本还是为了大唐社稷。
房玄龄此策若行,不啻于埋下滔天祸根!
封赏守国公,陛下金口玉言,许其爵位世袭罔替,大唐在一日,守国公府便存续一日。
此等恩遇,已是旷古烁今。
盖因其他国公,绝无此等殊荣。
寻常世袭,爵必降等。
连带封地,亦要削减。
如此数代之后,终将沦为庶民。
然陈迎新显是例外。
陛下早已言明。
只要大唐国祚绵延,陈氏子孙世代皆为国公!
其爵位,永不降等!
这是何等殊荣!
陈迎新自可安心,然其子孙贤愚未可知!
这等事,谁敢打包票?
御书房内几人,对陈迎新都知之甚深,毕竟一同经历了许多风雨。
陈迎新为人如何,他们心中自有明镜。
在他们看来,此人着实奇特。
他胸中并无太大野心,若真想为官,早该位极人臣。
相交日久,他们都察觉,陈迎新对权势富贵,似乎毫不在意。
他所行之事,每每翻手之间,便令一国倾复。
他如同云端之上的主宰,俯瞰着世间沉浮。
眼下唯一可确定的,便是陈迎新最挂心的,一是粮食,二是黎民百姓。
其次,便是整治外邦。
如那东突厥、西突厥、高句丽,还有倭国。
陈迎新从未将这些国家放在眼中,仿佛它们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其摆布。
如今,他领着区区数百羸卒,竟又拿下了倭国!
其手段之莫测,可想而知。
陈迎新强横至此,却无半分不臣之心,反是处处心系大唐。
那火药与大炮,便是明证。
他们几人,对陈迎新是放心的。
可若将来承袭爵位的是他的子孙那变量就太大了。
其中祸福,实难预料。
房玄龄这番话落地,御书房内气氛骤然一沉。
众人皆陷入深思。
过了许久,李世民才开口道:
“你此番提议朕先前也曾思量过。”
“且细细道来。”
房玄龄拱手道:
“臣之建议,确乎有些惊世骇俗。”
“这些日子臣反复思量,虽存风险,然若成事,于大唐之利,难以估量。”
“河西村何等富庶,你我皆亲眼所见。”
“若陈迎新能将他的封地,也经营成河西村那般景象,于大唐而言,实乃莫大福祉!”
“以其手段,臣以为此事不难。”
此言一出,几人皆微微颔首,深以为然。
李世民沉声道:
“他确实做得到。”
“此事,便交付于卿。”
“你且将他过往所立之功勋,一一详列成册。”
“容后再议。”
“哎,这天下啊,终究是有些不同了!”
房玄龄精神一振,郑重行礼: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