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那匹良种马,先是被老胡当成拉货的驽马用,如今更惨,竟沦落到替牛耕地的地步。?s+h_u.x.i?a\n!g_t.x′t¢.-c?o_m~它甩着尾巴,心里直犯嘀咕:自己到底还有没有机会回到熟悉的岗位,安安稳稳当个坐骑?虽说被人骑着也不算轻松,可总比干这力不从心的农活强啊!可不管它怎么想,活计还得照干。
云家人各司其职,撒种的在地里来回一趟趟的手不停,脚不歇,耙地的稳稳当当的站在耙子上压着,紧跟其后,扯着牛绳指挥着牛,犁地的扶着犁把,吆喝着人和牲往前赶,挖地脚的挥着铁锹汗如雨下,忙得脚不沾地,却还是赶不上趟。老黑悔不当初因为没有麦种时的懈怠,恨不能这会儿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
刘满屯也替云家着急,听说家里的活计忙的差不多了,就跟爹和大伯刘村长叨咕云家的事,想着能不能找点人去帮帮忙。
刘家庄的人倒是还记着云家的好——去年荒地里流出去的水,不仅救了刘村长兄弟俩家的春麦,让他们有了收成,连带着村里十几来户人家也沾了光。虽说不是家家都懂得感恩,但明事理的也不少。
刘村长听说云家的地还有好多没种,自然愿意让自家人去帮,想了想,又趁着天还没黑,出去找了几家去年的受益者问了问。看书屋 冕沸阅读
“村长,看你这话说的,云家去年放水,让咱家多收了一季庄稼,才让咱一家老小免了弃家舍业逃荒之苦,咱地里不忙了,抽个人去帮帮忙,不是太应该了吗?明儿就叫我家老大去。”花棒子拍着胸脯保证。
“叔,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也不是我这么快的就忘记了云家的好,我家的田地虽然不多,可家里人也紧忙了些日子,人畜都十分疲累,总得歇上几天缓缓。”也有那不愿意的说着各种托词,这样的人村长也不强求。
早上,当村长扛着犁,牵着牛往云家地里去时,发现大刘庄这边好些人家也都牵着牛、扛着犁耙去往云家地里帮忙。
到了地里,村长惊讶的发现竟然还有边楼村的几个汉子也在帮忙。帮忙的人瞧见云家用的全是当年新收的上等麦种,都啧啧称奇,私下里念叨:不愧是出了秀才的人家,就是有门路!殊不知,这跟秀才一文钱关系都没有,是小吏通过与云老二多次接触,看中他是个妥帖之人,才将麦种偷偷卖给他。其实上埠镇有新麦种的不止云家,只是这样的人家数量不多。
人多力量大,云家赶在节气前把所有田地都播上了麦种。¢x_i¨a¢o+s!h~u\o,w`a!n!b_e?n¢..c,o-m′
完工这一日下午,云老二把所有知恩图报来帮工的人都叫到了一起:“今日我家的地全部播种完毕,把大家叫到一起,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情,一是对大家的热心相帮再次表示感谢,二是活做完了,也该发工钱了。”说完,转头示意儿子。
云新晨开始校对每家出工人次,和牛的次数:“刘喜家出工人次是五天,牛是两个半天 对吗?”
“云叔,我爹只是出于对你家的感谢,才让我们兄弟俩来帮忙的,是免费的那种,这会儿怎么能要工钱呢?何况连牛也算上,回家还不得挨我爹的揍啊。”刘喜有些为难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其他人也一起附和:“是啊是啊,我们都是自愿免费来帮忙的,不是来做短工的。”
“听我说,”云老二“啪啪”拍了两下巴掌制止大家的议论:“各位乡邻的心意,我当然清楚,只是别人来帮我做工,我却不付工钱,心里也过意不去,今日大家就算帮帮我的忙,现场领了工钱,也省的我一家一家再去送。”
大家看着云家这般诚心,也就半推半就的拿了工钱,喜滋滋的回去了。路上三三两两的还在议论:“云家真是厚道,工钱一文不少,要是那刻薄的人家,说不得就干巴巴的一声谢就完了。”
那些先前推辞了的人家听说了,难免有些后悔,毕竟这帮工既能拿工钱,还能赚人情的事就这么错过了,不扼腕可惜那是假的。
这边地里的活刚忙完,吴家书院也开课了。来的学子虽没到齐,却也差不离——能到书院读书的,家里大多有些底子,荒年里也用不着逃荒。
云新晖和兴旺已搬去书院住,按部就班地读起书来,云新阳想在家多帮几日忙。地里的活计他不拿手,就整天跟着云新晨扎在荒地里采药挖药。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