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吼声震天,但心底却猛地一沉!
一股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蛇,瞬间缠紧了心脏——这“美差”,怕是要变味!
果然!
师长的马鞭,带着裁决命运的沉重感,“唰”地一声,死死钉在了地图上平安县城及其周边那一片区域!
“你的第一纵队!”
师长的声音如同寒铁,每一个字都砸在李云龙紧绷的神经上,
“前阶段硬仗、恶仗不断!特别是啃山下旅团这块硬骨头,伤亡不小,骨头缝里都透着乏!部队需要——喘气!”
他话语一顿,空气仿佛被冻结。·s~i`l_u?b¨o′o.k-..c?o*m¨随即,那不容置疑的宣判如同惊雷落下:
“你们当前的任务——是休整!是整编!是给老子把那些塞进来的新兵蛋子、破铜烂铁,嚼碎了!咽下去!变成实打实的战斗力!更重要的是——”
师长的马鞭猛地在地图上划出一个更大、更沉重的圈,将平安县牢牢锁死:
“给老子钉死这一块!钉得死死的!恢复生产!恢复活气!让老百姓能安安稳稳把种子埋进土里!让兵工厂的锤子响起来!被服厂的针线动起来!医院的门板能安稳关上!这就是你们的任务!听清楚了吗?!”
李云龙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像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中!
让他李云龙——按兵不动?
搞建设?!
眼睁睁看着丁伟那小子在外面大块吃肉?!
这比活生生剜他心头肉还疼!还屈辱!
一股滚烫的、带着血腥味的憋屈首冲天灵盖!
但他强压着,刚才装备大队被连根拔起的余悸还在骨头缝里钻,他不敢炸,只能硬生生把咆哮咽回肚子里。′1+4?k,a^n?s?h*u/._c!o~m?
“是!明白!休整!巩固!恢复生产!”
李云龙的声音依旧洪亮,但那“休整”两个字,却像是从紧咬的牙关里生生挤出来的,每一个音节都浸透了不甘和屈辱!
他胸膛挺得笔首,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剜向地面——口服,心不服!
那滔天的战意被死死摁在胸腔里,烧得他五脏俱焚!
旁边的丁伟,嘴角再也压不住地疯狂上翘!
虽然没笑出声,但那股子扬眉吐气的得意,几乎要从每一个毛孔里喷涌出来!
他故意把胸脯挺得更高,军装扣子都快崩开,斜睨着李云龙,眼神里的挑衅和快意,如同实质的火焰!
程瞎子也咧开大嘴,觉得这安排,真他娘的解气又公道!
师长那双洞穿一切的眼睛,岂能看不出李云龙那点翻江倒海的心思?
他鼻腔里挤出一声极冷的嗤笑,目光如两道冰锥,狠狠刺向李云龙:
“李云龙!别给老子摆这副死了亲爹的丧气脸!你以为休整是让你躲清闲?平安县——是鬼子的心尖肉!眼珠子!你们守不住!稳不住!丁伟他们在前面打得再红火,后院只要崩开一条缝,窜进一颗火星子……”
师长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重锤砸向所有人的心脏:
“全师!都得给老子陪葬!!”
他死死盯着李云龙瞬间收缩的瞳孔:
“你第一纵队!就是给全师看家护院、稳大后方的定海神针!这担子,轻吗?嗯?!”
李云龙被这劈头盖脸的训斥砸得脖子一缩,但师长那“陪葬”二字,也像冰水浇头,让他一个激灵!
平安县的分量,他懂!只是这“看家狗”的憋屈……
他猛地梗起脖子,从牙缝里迸出嘶吼:
“是!师长!咱老李拿脑袋担保!把家看好!让丁伟他们……放心在前面打!”
最后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优_品?暁`税-徃~ /追¢嶵·歆¢蟑_节^
“哼,算你小子还没昏头。”
师长这才收回那几乎要冻结灵魂的目光。
当窑洞里厚重的木门“哐当”一声合拢,隔绝了最后一丝人声和机器的嗡鸣。
昏黄摇曳的油灯下,江岳脸上汇报时的沉稳与风尘瞬间剥落,只余下深不见底的凝重。
他疲惫地靠坐在冰冷的土炕边沿,手指无意识地、一下下重重敲击着膝盖骨,发出沉闷的“笃、笃”声,仿佛在叩问着死寂的空气。
师长的话如同滚烫的烙铁,在他脑海中反复灼烧
——“钉死平安县”、“恢复生产”……还有他自己那番冰冷彻骨的分析:
没有制空权!装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