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皮抽筋,碎骨剃肉,而且是不得好死的那一种,做到这一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此话一出,旅膺卫队长先是一愣,随后郑重点头。
“大人放心,断无问题!”
“至于其它三个!给本大人绑起来,明日一早出发,让他们带路,我要去找老酒叔的尸骨。”
“是!”
……
翌日,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淡金色的晨光便如碎金般洒在荆王府外的官道上。
赵明带着十二名赵家屯子弟,押着那三个被打得只剩半条命的王府仆从,脚步匆匆地往城郊赶去。
旅膺卫的甲胄在晨露中泛着冷光,甲片碰撞的轻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沉郁的神色。
不过半个多时辰便是到达了老九叔消失的地方
“就…就是那边!”
被押着的仆从里,那个断了肋骨的颤巍巍地抬起手,指向远处一片黑压压的密林。
另外两个也连忙点头,声音嘶哑地附和,他们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恐惧,看向那片密林的眼神里,混杂着畏惧与解脱。
赵明顺着他们指的方向望去,那片密林枝繁叶茂,透着股阴森的气息。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翻涌着酸涩,猛地抬手:“找!”
一声令下,十二人立刻散开,拔出腰间的短刀劈开挡路的荆棘藤蔓,钻进了密林。
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落在他们搜寻的身影上,刀刃划过草木的“沙沙”声与急促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
约莫两柱香的功夫,密林深处忽然传来一声压抑的嘶吼。
“找到了!在这里!”
赵明心头一紧,拔腿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冲。
脚下的枯枝败叶发出“咔嚓”的脆响,藤蔓缠住他的脚踝,他却浑然不觉,只觉得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蹦出来。
拨开最后一片挡路的灌木,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僵住。
一片相对空旷的林间空地上,散落着些发白的碎骨,大小不一,最大的一块不过巴掌大,显然是被野兽啃噬过,又被风雨侵蚀了许久。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混杂着腐土与朽木的气息,那是尸骸腐烂后特有的味道,钻进鼻腔,刺得人眼眶发酸。
碎骨旁还躺着一块破烂的碎布,灰扑扑的,边缘已经发黑发脆,但能看出布料的质地。
“这衣服,是棉布,是老酒叔身上穿的!”
一个赵家屯子弟扑过去,颤抖着捡起那块碎布,声音哽咽。
“老酒叔当年就爱穿这种粗棉布的短褂,说是干活利索……我记得这件,他左胳膊肘那里还有个补丁!”
赵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块碎布的边角果然有块不一样的布料,是用同色的线仔细缝补过的。
“老酒叔……”
赵明再也忍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膝盖重重砸在地上。
他伸出手,想去触碰那些碎骨,却又猛地缩回,指尖抖得厉害。
眼前仿佛又看到了老酒叔笑眯眯的样子,看到资助自己银两,进京赶考时的模样。
念此,赵明泪水汹涌而出,砸在地上的碎骨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肩膀却控制不住剧烈颤抖。
“大人…”
周围众人见此,赶忙上前搀扶着。
“继续找!老酒叔的尸骸,应该不止这一点才对。”
“给我继续找出来!”
“我要把老酒叔的尸骸带回去!”
“是!”
……
赵家屯的麦田在暮色里泛着沉甸甸的金,新翻的泥土气息混着麦香,本该是丰收的喜悦,此刻却被一层肃穆笼罩。
赵明一身素衣,亲自扶着那口薄木棺,一步步走向麦田中央早已挖好的土坑。
赵老酒没啥亲人了。
此刻,几个堂侄,此刻披麻戴孝,痛哭。
他们哭,自然是哭给赵明看的。
葬礼办得简单却郑重。
此刻,赵家屯的男女老少都来了,黑压压地站在田埂上,没人说话。
赵明亲手将棺木放入坑中,一捧捧黄土从他掌心滑落,砸在棺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直起身时,眼眶通红,却没让眼泪掉下来。
转身吩咐身后的人:“把坟修得结实些,立块碑,就刻‘赵家屯老酒之墓’。”
“乐之,这事交给我吧!”
赵家屯里正忽然走了过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