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这才恍然,却又生出新的疑。
“陛下,臣倒是听过些传闻……说这位赵大人,有金蝉子留下的法器?能飞天遁地,日行千里?这……”
他话说到一半,有些迟疑——毕竟是鬼神之说,在金銮殿上提及,总觉得有些不妥。
“那纯属胡说了。”李世民摇头。
“不过他的确有一物,可载着人在天上飞。”
李世民话音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朕有意令其用这飞天法器,作斥候,探查草原十八部的布防。颉力那老狐狸惯会藏兵,有这法器在,咱们就能把他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不过具体事宜,得等他回来再说。”
李世民补充道。
“他去查荆王谋反的事了,算算日子,这几日也该到长安了。”
李靖心中巨震,面上却不动声色。
有能飞天的斥候,这在战场上简直是神助!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郑重拱手。
“臣明白!一切听陛下安排!”
“嗯,下去吧!”
……
国公府内!
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李靖斜倚在铺着软垫的太师椅上,手中捧着一只青瓷茶盏,茶雾袅袅,映得他鬓边的白发愈发清晰。
红拂女刚沏好茶叶片在水中舒展,清香漫过整个厅堂。
堂下石阶旁,一个皮肤黝黑如墨的昆仑奴正蹲在地上,手里拎着半只血淋淋的生肉,慢悠悠地往铁笼里递。
笼中那只斑斓猛虎低低咆哮着,尾巴不耐烦地扫着地面,却在昆仑奴粗壮的手臂前显得格外温顺,喉头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大口吞咽着肉块,偶尔溅出的血珠落在青石板上,很快被奴仆用湿布擦去。
“哗啦——”
忽然,堂外传来铠甲碰撞的脆响,一道挺拔的年轻身影大步流星跨进门来,玄甲上的寒光映得他眉眼愈发锐利。
苏定方双手抱拳,铠甲的金属边缘在动作间擦出轻响,躬身行礼时腰杆挺得笔直。
“末将苏定方,参见大人!”
李靖抬眼,放下茶盏,指了指旁边。
“定方啊!坐!”
“谢大人!”苏定方赶忙跪坐,又连忙道。
“大人…有大战要打了吧?府里的亲卫都在磨兵器,粮草也往库房里运,定是要出征了!”
李靖被他这副急不可耐的模样逗笑,拿起茶盏抿了一口,眼尾的皱纹里漾着笑意。
“瞧你这小子得意劲!是有了,不过具体出兵时日,还得看陛下安排!”
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沉了几分。
“这次!是灭国之战!不是边境上的小打小闹!”
苏定方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末将明白!定不负大人所托!”
“起初,我打算让你做先锋。”
李靖看着他年轻气盛的模样,缓缓道。
“怕那些老将不服…不过…”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太子看好你。即便是有国公、侯爵想掺和进来抢这位置,这先锋,也一定是你的!”
苏定方眼中瞬间迸出狂喜,猛地起身就要下拜,被李靖抬手止住。
“太子?大人…让我做先锋,您…是此次主帅?”他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李靖放下茶盏,靠回椅背,笑声里带着几分自负,又有几分沙场老将的笃定。
“呵呵!不是我…还能何人挂帅?指望那些只会在朝堂上引经据典的文臣?或是养尊处优的勋贵?至于李道宗,李孝恭,又或者是其他人,倒是可以当个副帅,当个主帅吗?他们啊,还得多练练才是。”
苏定方重重点头,又想起一事,拱手问道:“那我得太子看重…我是否需要拜见太子?”
“嗯…得拜见。”李靖点头,目光深邃。
“毕竟那是未来储君,不仅有监国之权,还有独立于兵部之外的私人兵权。”
“毫不客气地说,他要是觉得我们模仿,现在都能带着人把咱们的家给围了!”
他站起身,理了理袍角。
“收拾一下,换身常服,让文书备好拜帖,明日一早,我和你同去太子府。”
……
次日巳时,李靖与苏定方已换了锦袍,肃立在厅中。
见李承乾从内室走出,二人齐齐躬身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李承乾穿着一身明黄色常服,腰间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