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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见他不说话,只当他是默认了。
他脸上那股子生硬和严厉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几分苦涩的同情和热心肠。他摆了摆手,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唉,算了算了,管你是不是我们厂的,人都伤成这样了……别在这儿傻站着了,赶紧的!跟我去医务室!让大夫给看看!快!”
说着,他便不再多问,转身就准备带路,动作麻利,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李舟看着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心里有点发懵,但更多的是一种意外的暖意。
他赶紧跟了上去,同时不忘按了一下耳朵里的耳机,低声问道:
“苏蔓姐,这什么情况啊?看着挺正常的啊,
就是个旧工厂。这里的人好像…还挺热心的?我跟着他去医务室看看?”
耳机里很快传来了苏蔓冷静而克制的声音:“先观察,不要轻举妄动,这周围的污染非常厉害。”
是挺厉害。
李舟抬头看了看正在喷黑烟的烟囱,心道在这工作得折寿吧。
前面带路的那个中年男人似乎听到了他的嘀咕声,回头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是脚下的步子更快了些。
他带着李舟七拐八绕,穿过几条弥漫着烟尘和怪味的厂区小道,朝着一栋看起来稍微新一点的两层小楼走去。
小楼门口挂着一个褪色的白底红字牌子——“职工医务室”。
“到了,就是这儿。”男人停下脚步,回头对李舟说道,“对了,还没问你叫啥呢。我叫张炬,炬火的炬。是咱们三车间的安全员。”
“安全员?”
李舟听到这个词,差点没笑出声来。
他想起之前在工地的时候,呃,认识苏秘书好像就是从安全员的事情开始。
他笑道:“我叫李舟,木子李,扁舟的舟。
张哥,我以前认识的安全员,那可厉害了,整天就跟在人屁股后面转悠,不是查这个就是查那个,看谁不顺眼就开罚单,那叫一个威风。”
张炬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不快地道:
“哪个车间的安全员,这么不是东西?!啊兄弟,不是说你。
现在厂子效益这么差,工人兄弟们挣几个辛苦钱容易吗,总有点人手上有点权力就非得显摆,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这倒是让李舟有点意外,他还以为这个安全员会帮同行解释几句。
张炬骂骂咧咧了几句,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憨笑道:“算了算了,我也管不了别人——小兄弟,伤好了来我们这吧?
我们老板是个好人,从来不克扣工人的工资,我们厂也没有这么多规矩,老板说,来了都是受苦的穷兄弟,他都得好好关照。”
蛤?
李舟愣了。
这是资本家能说出来的话?
张炬推开医务室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扯着嗓子就往里面喊:
“老胡!胡大夫!在不在?赶紧出来!有急事!”
屋里传来一个略显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
“喊什么喊!催命呢?来了来了!”
随着话音,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从里间的帘子后面走了出来。
他戴着一副老花镜,手里还端着一个搪瓷缸子,看到张炬和李舟背上的棱镜,愣了一下。
“哟,老张,这是怎么了?这小伙子伤得不轻啊?”老胡放下缸子,快步走了过来,脸上露出关切的神色。
“胡大夫,您快给看看!”张炬指着棱镜,急切地说道,“具体怎么伤的我也不知道,看着挺严重的!”
“行了行了,别围着了,赶紧把人放检查床上!”老胡指挥着,动作麻利地戴上听诊器,又拿起手电筒检查棱镜的瞳孔和口腔。
他仔细检查了一番,又按了按棱镜的胸腹部,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他摘下听诊器,推了推老花镜,看着李舟和张炬,摇了摇头,语气严肃地说道:
“这是从哪伤的?这也太严重了,内出血很严重,估计脾脏或者肝脏有破裂!还有这脑袋…不行不行,咱们这儿条件太差了,处理不了这种重伤!
得赶紧安排转院!送到市里的大医院去!晚了恐怕……”
李舟的心沉了一下。他知道棱镜伤得很重,但没想到这么严重。
转院?苏秘书说不找到污染源棱镜有可能会有更大的问题啊,我又没法丢下他去找。
他看着老胡大夫那张写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