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舟心里正泛着嘀咕，琢磨着这“幻觉”里的老大夫还挺有原则时，外面的张炬灰溜溜地跑了进来。-芯·完,夲!鉮*占. ,首!发.他脸上带着几分焦躁和无奈，冲着老胡大夫嚷嚷：

“老胡！不行啊！厂里对外的电话，也不知道咋回事，一个都打不通！

保卫科那几个小子己经骑着摩托车去外面查看情况了，估计是线路出了问题！”

老胡大夫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忧色更浓。

“这节骨眼上出问题…唉！算了，先别管那么多了！”他转向李舟，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小同志，你先别急，我先给你这朋友打打消炎针，然后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李舟看着老大夫忙碌的背影，张了张嘴，除了干巴巴地说一句“谢谢您了，大夫”，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这种时候，好像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张炬拍了拍李舟的肩膀，示意他别太担心。

“走，兄弟，咱俩出去抽根烟，让老胡先忙活。”

他揽着李舟的肩膀，两人一起走出了医务室，来到门外那条光线昏暗、弥漫着消毒水和铁锈混合气味的走廊上。

远处隐约传来工厂车间机器运转的轰鸣声，如同这片老旧厂区沉重的心跳。

走廊的墙壁上挂着几幅褪色的宣传画，画着热情洋溢的工人形象和“安全生产，人人有责”之类的标语。

张炬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烟，抽出一根递给李舟，自己也叼上一根，刚准备掏打火机，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动作一顿，把烟又塞回了烟盒里，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哦对，这儿是医务室门口，不能抽烟。”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脸上露出了与他粗犷外表不太相符的愁苦神情。

“兄弟，你们的厂子效益怎么样啊？”

“我？”李舟一愣，摇头道，“不好做，老板是个畜生东西。~3¨叶*屋_ !唔·错·内~容′”

张炬嘿嘿一笑，摇头道：“我们老板是个好人，不过现在形势真的不好啊。

要不是老板人好，还在硬撑着，想方设法维持着，勉强给大伙儿发点工资……唉，这厂子估计早就倒闭了！”

他抬起头，看着走廊尽头那扇透着微弱光亮的窗户，眼神有些迷茫，又有些感慨：

“现在这世道啊…真他妈难！能遇上个像咱们老板这样的好人，真是不容易了。

至少…至少还给咱们留口饭吃。”

李舟默默地听着，没有接话。

他看着张炬那张饱经风霜、写满生活不易的脸，心里也生出几分不是滋味。

虽然他觉得眼前这一切可能都是幻觉，但张炬此刻流露出的那种对现实的无奈和对未来的迷茫，却真实得让他感同身受。

就在这时，他耳朵里的耳机轻轻震动了一下，苏蔓那如同丝线般轻柔、却带着一丝凝重的声音悄然响起，首接打断了他的思绪。

“李舟，小心这个人。”苏蔓的声音很低，仿佛怕被窃听，“他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更像是一个…提线木偶。”

“操控？提线木偶？！”李舟心中剧震，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张炬，试图从他身上找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张炬依旧靠在墙上，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捻着那包没抽成的烟，脸上还是那副愁苦的表情，。

他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被生活压弯了腰的普通中年男人，身上哪里有什么锁链的痕迹？

操控？怎么操控？

不过这确实有古怪。

一个身处这种环境下的工人，对外人如此友善和热心，本身就透着一股强烈的不正常，尤其是在得知自己朋友重伤后，不但没有怀疑和盘问，反而第一时间帮忙找医生，偏偏医生也是个好人。

城里哪有这么多好人啊。

难道…张炬的热心肠，也是被设定好的？

想到这里，李舟后背微微有些发凉。\w!z~s+b,o.o*k*.^c￠o_m/他不动声色地挪动了一下脚步，与张炬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同时在心里用极低的声音对着耳机问道：

“那…怎么破解？把他打晕嘛？我，我有点下不去手啊。”

耳机那头传来苏蔓一声无奈的轻叹：“恐怕没那么简单，整个工厂都是这个污染源的一部分，就算解决了这个人，也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她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疲惫和不确定：

“想要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