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没有不散的筵席。*x~z?h+a-i!s+h,u!.~c¨o_m-
兄弟们,我对不住大家。”
他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咱们这厂子…经营不善,这几年一首亏损,我…我也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资金链断了,银行那边也不肯再贷款。
前几天,厂子己经被一家外地的公司收购了……”
人群中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泣声和低低的议论声,充满了绝望和不安。
男人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知道,这些年跟着我,大家都没挣到什么钱,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我钱某人…对不起大家!我欠了银行一屁股债,也欠了你们不少工资…但是,”他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
“我决定了!把我名下所有还值点钱的东西,房子、车子,全都卖了!
凑出来的钱,一部分还银行的利息,剩下的,全都拿出来,给大伙儿发一笔遣散费。
不多,但至少…能让大家过个安稳年。”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柔和了些,带着一种期盼和鼓励:
“以后…大家就在新老板手底下好好干。
新老板有实力,有门路,厂子在他手里,肯定能越办越好。
只要大家肯努力,肯吃苦,日子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别灰心,啊?”
工人们再也抑制不住,许多人都失声痛哭起来。
安全员张炬站在人群中,这个刚才还因为李舟一句话就暴跳如雷的粗犷汉子,此刻也红了眼圈,哽咽着说道:
“老板!您别这么说!您对我们己经够好的了!
厂子效益不好,这不能怪您!是这世道不景气,您也不容易啊!别太自责了!”
“是啊老板!您是个好人!”
“我们都念着您的好!”
“没有您,我们一家老小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工人们七嘴八舌地喊着,话语中充满了真挚的感激和挽留。
那被称为“老板”的男人,身体再次颤抖起来。
他猛地抬起手,擦了擦眼角,声音带着浓浓的愧疚和自责:
“不…是我的错!是我经营无方!
如果我能再努力一点,如果我当初能多学点东西,懂点什么融资、管理……厂子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我不是个好老板啊!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大家啊!”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哽咽,最后几乎是泣不成声。
周围的工人们更是哭成了一片,整个走廊都弥漫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悲伤气氛。
李舟站在人群外围,看着眼前这如同生离死别般的场景,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虽然他依旧觉得这可能是某种“剧情设定”,但工人们那种发自内心的不舍和悲伤,以及那位老板真诚的愧疚和自责,却真实得让他有些动容。
他甚至开始觉得,这位“老板”,或许真的是个难得的好人。
就在这悲伤的气氛达到顶点的时候,一个阴冷的、带着明显嘲讽意味的声音,如同尖锐的冰锥,毫无征兆地刺破了这片凝重的空气。
“哟,钱老板,在这儿演什么苦情戏呢?散尽家财?说得可真好听啊!”
人群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哭声和议论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个身材消瘦、面色阴沉的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手里拄着一根顶端镶嵌着银饰的乌木手杖,在一群膀大腰圆、神色不善的黑衣保镖的簇拥下,缓步走了过来。
那男人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极不舒服的虚假笑容,眼神却如同毒蛇般冰冷而刻薄。他走到人群外围,停下脚步,用那根手杖不耐烦地点了点地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我说老钱啊,”他目光扫过那些眼睛通红、神色悲愤的工人,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慢条斯理地说道,“你这厂子之所以会亏损,之所以会倒闭,还不都是因为你对这些工人太好了?
养了这么多没用的闲人,屁本事没有,就知道伸手要钱!这厂子能不亏损吗?换了我,早把他们全都开了!”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游移,最后落在了不远处那几座高耸的炼钢高炉上,眼神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如同金融家在审视一堆可以变现的资产。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对着那些高炉指指点点,语气轻佻而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