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洞。
洛辰却不急,先蹲下身,鼻子轻嗅——北风里果然带着若有若无的鱼腥;再看冰面,靠近他脚边的地方,有几串细如针孔的气泡,正顺着冰层裂隙往同一个方向汇聚。
他握锥的手稳得像钉进冰里的锚。
第一锥沿着气泡最密的线,第二锥斜着往下压,第三锥时,“咔嚓”一声,冰面裂开道缝,幽蓝的湖水涌出来,比昨天的更急。
“鱼!”围观的少年喊。
一条红点鲑“啪嗒”落在洛辰脚边,银白鳞片闪着光;第二条窜得更高,直接掉进他怀里的鱼篓;第三条跃出水面时,图尔的鱼叉“嗖”地飞过来,却扎了个空——那鱼偏巧往洛辰的冰洞方向拐了。
半小时后,洛辰的鱼篓里躺着三尾肥硕的红点鲑,最大的那条快有他小臂长。
图尔的冰洞静得像口井,偶尔有气泡冒上来,却连鱼鳍都没见着。
他扔了鱼叉,踹得冰面直晃:“这不可能!
老猎区从来没......”
“老猎区的冰面被你们砸得太勤了。”阿图克走过来,兽骨哨在他手里转着,“鱼群早被惊到西边去了。
乌纳拉克闻得出风里的鱼味,看得懂冰下的气泡,这不是运气。”
广场上突然响起掌声。
几个总爱跟着图尔跑的少年挤过来,摸着鱼篓里的鱼啧啧称叹。
图尔的脸涨成煮熟的海豹肝,他抓起鱼叉转身就跑,鹿皮靴在雪地上踩出一串深印。
“从今天起,乌纳拉克正式成为我的学徒。”阿图克拍了拍洛辰的肩,兽骨哨的凉意透过鹿皮渗进皮肤,“明天黎明,跟我去远湖。
那里的冰层更厚,鱼群更精。”
洛辰望着图尔跑远的背影,又抬头看冰原尽头——那里的雪云正翻涌着,像头蓄势待发的白熊。
他摸了摸怀里的冰地苔,苔叶上的盐晶在晨光里闪着微光。
“这只是开始。”他对着风说。
是夜,洛辰被帐篷外的脚步声惊醒。
阿图克的声音裹着寒气钻进来:“明早天刚微亮,带好凿冰锥。
远湖的冰,比你见过的都硬。”
洛辰裹紧驯鹿皮,听着北风卷着雪粒拍在帐篷上。
黑暗里,他笑了——冰原从不会温柔,但他已经学会,如何在风雪里,走出自己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