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会当天的冰原飘着细雪,像撒了把盐末子。~d.u_o′x^i~a?o?s+h_u`o·.′c^o~m¨
洛辰站在雪狼族议事冰屋前,哈出的白气刚飘起就被风卷走。
他摸了摸鹿皮腰带里的两张皮纸——一张是玛格昨晚塞给他的,边角还带着她身上的浆果香味;另一张是奥图熬夜誊抄的近三年的渔获记录,墨迹未干,沾着松烟味。
“乌纳拉克!”
伊卡的声音从人堆里钻出来。
她挤到他身边,发绳上的海象牙坠子撞在他手腕上,“帕克图让人在冰屋中央堆了火,说是要烧'邪物'。”小姑娘的鼻尖冻得通红。
洛辰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
冰屋前的空地已围满族人:老猎手们裹着驯鹿皮坐在最前排,妇女们抱着孩子蹲在雪堆旁,年轻猎手们站在最后,肩头落着雪,像一排会呼吸的冰雕。
正中央的火塘里,松木劈柴烧得噼啪响,火星子窜起来,在雪幕里划出金线。
“都安静!”
帕克图的声音像敲在冰面上的骨锤。
他摘下狐狸皮帽,露出头顶稀疏的白发,“今天请各位来,是要审判一个背叛雪狼族的崽子!”他猛地指向洛辰,嘴角抽搐着,“乌纳拉克用邪术捕鱼,搅乱冰下神灵的安宁!”
“今早在部落外,发现三只死的海豹,它们都被扒去了表皮,这就是神灵降的罚!”
“下一次死的,就是部落里的族人!”
人群里响起细碎的议论。~x+i_a.o^s¢h¢u^o/c,m-s?.*n.e¢t′
有个抱着婴儿的妇人攥紧了孩子的手,老猎手科托克摸着胡须皱眉:“神灵降罚...怪不得这两天的冰洞总是会塌。”
洛辰感觉掌心沁出冷汗。
这三天时间里,他一直在废弃冰窖里盯着,本来还疑惑,为什么单单要往冰窖里藏三张海豹皮——那海豹皮被整整齐齐的码在冰砖下,皮毛油光水滑,分明是刚剥的。
而族里仓库的海豹皮,边角都泛着黄。
他深吸一口气,寒冷的空气刺得肺叶发疼,却让脑子更清醒了,他不得不正视起来。
“长老说我用邪术,那这是什么?”他从怀里抽出玛格给的清单,“上个月十五,你亲自驾冰橇去南边,给商队送了三十张海豹皮。”
“可族里仓库登记的,只有十张。”
帕克图的脸瞬间煞白。
他踉跄一步,酒囊从斗篷里掉出来,“当啷”砸在雪地上。“你...你偷翻我屋子!”他嘶声吼道,“那是...那是为部落换盐巴!”
“换盐巴?”奥图从人群里挤出来,怀里抱着一摞兽皮卷。
这个总挂着微笑的记录员此刻绷着脸,“我查了近三年的账。”
“每年商队来,我们用一百张兽皮换二十袋盐。”
可是仓库里却只收到十二袋。
“明面上的你都敢动手脚,更别说暗地里了。`看^书¨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
他展开一张兽皮,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痕在雪光里发亮,“这是我用骨刀刻的,一天不落。”
人群骚动起来。
有个老妇人突然哭出声:“怪不得总说盐不够,原来都是被你给私吞了。”
“难怪每次我们都是满载而归,可分发食物时,却总是.....!”几个年轻猎手握紧了鱼叉,指节发白。
帕克图的喉结动了动。
他猛地扑向火塘,从怀里掏出张写满符文的皮纸:“这是驱逐咒!”
“背叛者该被神灵吃掉心脏!”他把皮纸扔进火里,火苗“腾”地窜高,将字迹烧成黑灰,“乌纳拉克,你不再是...”
“这才是真的!”
玛格的声音像片薄冰裂开。
这个总缩在帕克图身后的姑娘不知何时站到了火塘边。
她的睫毛上沾着雪,手里举着张和帕克图烧掉的一模一样的皮纸,“昨夜叔叔让我抄写,而我写了两份。”
她看向洛辰,眼神里有滚烫的东西,“你刚刚烧掉的是假的,真正的驱逐咒要蘸海豹血写。”
“正是我手上的这张”
帕克图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扑过去要抢,却被伊卡拦住。
小姑娘的鹿皮手套擦过他的脸,“长老的手好烫啊,是做了亏心事吗?”
“够了!”
阿图克爷爷的烟斗重重磕在冰地上。
这个总眯着眼睛打盹的老猎人此刻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