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冰原时,洛辰还蹲在炼油罐前。`s,w¨k~x¨s_w/.,c~o^m¨
他手背的冻伤被鲸脂敷过的地方,像有团极小的火在皮下滚动,痒得他蜷了蜷手指,这不是疼,是皮肤在愈合的征兆。
“乌纳拉克!”
哈鲁的声音裹着风撞进雪屋,年轻木匠的鹿皮靴上沾着冰碴,怀里抱着块海象牙。
“你说的灯座,我磨了半宿。”他把那块带着体温的象牙放在鲸脂堆旁,上面已经雕出螺旋纹。
“不过...你昨夜在罐边画的那些线,是要分出油和杂质?”
洛辰用骨刀挑起一点凝固的鲸脂,指尖的温度让油脂微微融化:“阿图克爷爷说,海豹油太腥,鲸脂更清。”他把油抹在哈鲁手背的裂口里,“试试?”
哈鲁疼得抽了下,随即瞪圆眼睛:“不...不扎了?”
他凑近看自己的手,原本像老树皮的裂纹泛着润光,“这比驯鹿骨髓膏管用!”
“不止这个。”洛辰指着墙角的鱼干,那些挂在冰钩上的北极红点鲑表面结着白霜。
“我昨晚把鲸脂混了干苔藓和骨粉,涂在这条鱼上。”他摘下最上面一条,指甲轻轻一抠——冰层下的鱼肉竟还带着弹性,“原本放三天就硬得啃不动,现在...放个七天都不是问题!”
“真的?!”哈鲁抢过鱼干,用石刀划开表层的膏体,鱼肉的腥甜混着鲸脂的香气腾起来。
他咬了一口,冻得发红的耳朵突然抖了抖,“软的!”
“真的能嚼动!”
话音未落,冰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1-3\3,t·x_t..?c/o.m′
奥图的桦树皮本子在怀里颠得啪啪响。
他掀开门帘时带进来一阵雪雾:"乌纳拉克!”
“我数了三十户,昨晚用过鲸脂灯的雪屋,墙缝结的霜比平时少一半!”
他翻开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符号混着炭笔涂鸦,“哈鲁的灯座加了弧度,灯油流得慢”
“伊卡说灯芯用驯鹿毛比狐狸毛耐烧”
“奥图!"洛辰笑着按住他发抖的手腕,“你早饭吃了吗?”
“吃了三块烤海豹肝!”奥图的鼻尖冻得通红,“感觉我现在能跑的过雪狼!”
“而且莱娜奶奶今早还来借了一次鲸脂膏,她说小莱娜的手没再裂开口子!”
洛辰想起那孩子总缩在火塘边,睫毛上结着冰珠的模样。
他刚要开口,冰屋门又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伊卡。
女祭司的银饰在晨光里闪着微光,她捧着个陶碗:“我阿爸让我拿这个。”碗底沉着半凝固的鲸脂,“他说,神赐的油脂不该只用来照亮。”
“他...祭司爷爷?”哈鲁的海象牙差点掉在地上。
伊卡的笑意在眼角漾开:“他说,去年冬天玛塔的孙子被冻伤,我们求了七次神。”
“现在...你看。”她掀起自己的鹿皮手套,手腕上的疤痕淡得像片云,“这是我用鲸脂膏抹了一夜的效果。.l+a^n¨l_a?n-w-x¢..c~o?m¨”
洛辰突然听见外面传来清脆的笑声。
那声音像冰锥敲在冰湖上,又亮又脆——是莱娜。
他掀开门帘,正看见那个总缩成一团的小女孩,正和几个孩子追着雪球跑。
她的鹿皮外套敞开着,露出里面用鲸脂涂过的皮裤,裤脚沾着雪却没结冰。
“莱娜!”有个男孩喊她,“来玩冰上抓鱼!”
莱娜跑得跌了一跤,却立刻爬起来,拍掉身上的雪:“来就来,我现在可不怕冷!”她转身时看见洛辰,歪着头笑。
“乌纳拉克哥哥,我奶奶说,大海给的不都是坏东西。”
洛辰的喉咙突然发紧。
他望向部落边缘那座最大的冰屋——帕克图的雪屋。
前长老帕克图的影子在兽皮门后晃了晃,很快又不见了。
“他去公共雪屋。”伊卡的手搭在他肩上,“哈鲁带人装鲸脂灯和修复墙体,奥图跟着后面记步骤。”
公共雪屋的冰墙被重新凿过,哈鲁正用骨铲把鲸脂混着苔藓的膏体抹进缝隙。
帕克图拄着鲸骨拐杖站在角落,白胡子上沾着雪粒。
他的目光跟着哈鲁的手移动,当膏体填进最后一道裂缝时,他突然开口:“当年我阿爸建这座雪屋,用了三天。”
哈鲁手一抖,骨铲掉进雪堆:“长...长老?”
“现在你们只需要用半天。”
帕克图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