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了数日的惨烈战斗终于停歇,蛇岛此刻彻底沉寂下来,只剩下海风呜咽着掠过焦土、废墟和尸山血海。.小?税,宅. ·冕*废·悦?黩,
楚军将士拖着疲惫的身躯,开始清理战场,收敛牺牲战友的遗体。
令人心头发堵的,是那无处不在的死亡景象——士兵的、平民的、男人的、女人的、老人的、孩童的…四万多人,最终能活着的,寥寥无几。
在岛屿各处隐蔽的角落、山洞、甚至漂浮在近海的尸体堆中,最终只搜罗出几百名幸存者。
极少数楚军发现的倭寇士兵,已精神崩溃,目光呆滞,如同行尸走肉。
零星几个侥幸逃脱的孩童,蜷缩在角落,惊恐地看着周围,对任何靠近的人都充满恐惧。
个别年老体衰、被遗忘的老人,麻木地坐在废墟中,眼神空洞。
这些人被集中看押在一片空地上,瑟瑟发抖,按照方南的命令——“格杀勿论”,他们本应被就地处决。
方南在几个将领的陪同下,沉默地巡视着这片刚刚被鲜血彻底洗刷过的土地。
燃烧的余烬尚未熄灭,焦黑的树木,倒塌的工事,破碎的船只残骸随处可见,土地被鲜血浸染,目光所及,尽是死亡与毁灭。
方南胸中的怒火,在经历了厮杀、目睹了毁灭之后,竟渐渐沉淀下来,化作一种深沉、复杂的疲惫与悲悯。¨6+邀¢墈!书¨惘, ¢毋!错′内,容!
杀光眼前这几百个已经彻底丧失斗志、如同活死人般的俘虏,易如反掌,但…这真的能告慰那些牺牲的将士和大楚无辜惨死的平民吗?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逐渐清晰。他缓缓转过身,对身边的将领们说道:
“仇恨,已经用鲜血洗刷得足够多了,流的血已经太多太多,这几百人…杀之无益。”
李大牛等人有些愕然的看着统帅那深邃的眼神,没有人提出异议。
方南走到俘虏聚集的空地前,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你们听着,我今日饶你们不死。”
俘虏们麻木的眼神中似乎有了一丝微弱的波动,是难以置信的茫然。
“不是怜悯,是因为你们的血,已经污秽了这片土地,你们的罪孽,自有天谴!”
方南抬手指向海边,那里还停泊着几艘在炮火中幸存的倭寇小船。
“给你们船,滚回扶桑去!”
俘虏们彻底愣住了,似乎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生机。
方南的声音陡然拔高:
“回去告诉你们的国主,告诉扶桑四岛的每一个人!”
“蛇岛,只是一个开始,我大楚天威,不容亵渎,你们在泉州,在沿海欠下的累累血债,罄竹难书!”
“好好洗干净脖子等着!”
“我大楚雄师,不日将跨海东征,踏平扶桑,与尔等清算所有总账,血债,必须血偿!亡国灭种,就是尔等倭寇最终的归宿!”
“滚!”
楚军士兵将这些失魂落魄的俘虏驱赶向海边,几百人跌跌撞撞地爬上那几条破旧的小船。\如^闻·罔. -已¨发~布!蕞-芯\彰·结^
没有欢呼,没有庆幸,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几条小船,在楚军战舰炮口的监视下,缓缓驶离了蛇岛那被鲜血染红的海岸,向着茫茫大海深处,向着他们的故土——扶桑,飘摇而去。
当最后一条载着俘虏的小船消失在远方的海平线,方南站在蛇首峰巅,久久地凝视着扶桑所在的方向。
倭寇的凶顽、狡诈和灭绝人性,让方南彻底明白,倭寇之患,绝非疥癣之疾,而是深入骨髓的毒瘤。
倭寇的贪婪、残忍、欺软怕硬而又充满野心的秉性,与前世那个岛国民族何其相似!
扶桑人崇拜强者,欺凌弱者,畏威而不怀德,对他们讲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对他们留余地,就是给未来埋下无穷祸根!
除恶务尽,斩草除根!对豺狼的仁慈,就是对羔羊的犯罪!
方南转过身,目光扫过身后肃立的将领们,石头、朱猛、王冲、李铁柱、李大牛、孙锐、赵铁柱…等每个人的脸上。
“传令!”
“第一,各部清点战损,妥善收敛阵亡将士忠骨,立碑铭记,将倭寇尸体就地焚烧掩埋,以免滋生瘟疫!”
“第二,搜索全岛,清点缴获物资,焚毁所有倭寇巢穴、工事。”
“第三,舰队休整一日,之后扬帆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