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李孝寿已匆匆出府,瞧他行进的方向,应是直奔地牢而去。~微*趣¢晓!税*蛧′ _首,发+”
王若冲神色淡然,不紧不慢地端起桌上的茶碗,凑近唇边轻轻吹开浮沫,茶香袅袅间,他嘴角缓缓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那弧度却冷冽如冰,透着丝丝算计:“嗯,知道了。”
“继续紧盯着吧!”
“尤其是朱家那边的风吹草动,一有异动,立刻来报。”
“还有……孙有财和那凶徒在牢里的安危,也务必留意,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传话给我们在开封府里的人,都机灵着点,该‘帮’府尹大人找到的线索,要瞅准时机,适时递上去。”
“如今的李孝寿,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咱们得给他添把火,再看似好心地给他指条明路,让他顺着咱们的套子往下钻。”
“喏!”
护卫领命,再次无声的退出了房间。
王若冲的目光开封府所在的方向,又缓缓移向皇城深处。
烈日当空,汴京城依旧车水马龙,喧嚣鼎沸。
但他知道,平静的水面之下,无形的暗流已然开始汹涌碰撞。
李孝寿的恐惧挣扎,朱家的冷酷应对,都在殿下的预料之中。`天/禧`晓^说!蛧_ ¢已+发^布?最/芯′蟑^劫′
这些人都是这盘棋局中不可或缺的棋子。
“棋子已落,风暴将起。”
他低声自语,将碗中微涩的粗茶一饮而尽,眼底深处,是比这盛夏骄阳更为灼人的锐利锋芒。
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这次,殿下是要让朱家,让这汴京城里所有暗处的眼睛都看清楚,开罪他是需要付出何等惨痛的代价。
与此同时,朱府别院那间布置得极为雅致的书房内。
檀香袅袅,本应是静谧祥和之所,却因管事低低的回报声,陡然弥漫起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息。
“老爷,开封府……突然有了大动作。”
管事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惶,声音压得极低,仿佛生怕惊扰了这看似平静的氛围,“码头、仓库、商行,都出现了他们的人。
这些人,盯得极紧,似要将咱们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还有,李孝寿……竟亲自去了地牢,怕是铁了心要提审孙有财了!”
管事说到此处,声音微微颤抖,透露出内心的恐惧。
朱福原本端着茶盏的手,在听到这话时,微微一顿。~白·马+书¢院~ `蕪*错+内.容-
杯盖与杯沿轻轻磕碰,发出清脆却在这寂静中格外刺耳的声响。
他脸上那抹惯常的、带着掌控一切的从容笑意,如同被寒风吹过的湖面,第一次凝固了。
深邃的眼眸中,那缕精光瞬间变得如同淬毒的针尖,透着令人胆寒的寒意。
“哦?”
朱福缓缓放下茶盏,声音平淡得听不出一丝喜怒。
然而,这平淡之中却似蕴含着一丝的怒意,让书房的温度骤降,“李孝寿……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他沉吟片刻,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如镜的紫檀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沉闷而压抑的笃笃声。
“看来,定王抛出的那点甜头,倒是够他撑破胆子了。”
朱福嘴角慢慢勾起,那笑意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反而透出森然的杀机,如同寒夜中闪烁的利刃,“既然他李府尹想玩一场大的……”
他顿了顿,眼中凶光一闪而逝,仿佛暗夜中掠过的毒蛇信子,带着致命的威胁,“那就让他好好瞧瞧,什么叫真正的风起云涌、草木皆兵!”
“去,告诉下面的人,手脚都麻利些,把那些尾巴打扫得更干净些!”
朱福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尤其是……地牢里那个人,还有孙胖子的家小……该上路的,就送他们一程,莫要留下一丝隐患!”
“记住,手脚要快!要干净得让李孝寿……连半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喏!”
管事心中一寒,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不敢多问一句,连忙躬身退下。
而朱福,则重新端起那杯已微凉的茶,目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投向窗外庭院中那些姿态奇崛的太湖石。
阳光依旧温润,洒在石头上,却泛着冷硬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