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深处挤出来的,“州桥!醉仙楼!都是他指使的!”
“狼穴……死士……全是他养的!”
“求王爷!求府尹开恩!救救……救救我的家人!”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招!我什么都招!!!”
李孝寿强压住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
他猛地一拍惊堂木,声音如金铁交鸣:“肃静!速将朱福罪状及其所有图谋,从实招来!”
“要一字不漏!若有半分虚假,定叫你追悔莫及!”
“如若米据实招供,指认元凶,或可为你家人挣得一线生机!”
那人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再不敢有丝毫隐瞒。
他语无伦次,却又急切地将所知的一切倾倒而出。
将州桥截杀、醉仙楼外伏击、以及他接触过的北客都一一交代清楚。
而那人作为死士中的一个小头目。
他知道朱家,长期与辽国西京道某边镇将领,代号“北客”进行交易。
而交易的内容涉及私盐、瓷器、茶叶、丝绸、铁器、甚至还有军情。
供状由书吏飞速记录,那人在每一页末尾按下血淋淋的指印。
那鲜红的印记,如同汴京城上空弥漫的血色,触目惊心。
“殿下!”
李孝寿捧着那份墨迹未干、指印犹温的供状,双手微微颤抖。
这份口供的分量太重了,它撕开了大宋繁华锦绣下的脓疮,直指通敌叛国、动摇国本的重罪!
他看向赵桓,眼中既有完成任务的如释重负,更有面对即将到来的滔天巨浪的深深忧惧。
“铁证如山!朱福罪孽,罄竹难书!臣当立即携此供状入宫,面呈官家!”
赵桓缓缓起身,玄色衣袍在灯火下流淌着冰冷的光泽。
他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有一种山雨欲来前的沉凝。
那人的供述,尤其是关于“北客”的部分,印证了他心中最坏的猜想,也勾勒出水面下那张庞大而危险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