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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桓几乎能想象到那位沉溺于书画、道教与享乐的天子,如果接到密报时会是何等的震惊与不安。兵权!他刚刚赋予自己不久、用以“协防”京畿的这点兵权。今夜就被用来撞开了勋贵豪奴的大门!前朝玄武门,可是殷鉴不远。任何一个帝王,哪怕再昏聩,对兵权旁落、皇子掌兵都有着本能的警惕与猜忌。更何况,习惯奢华享受的赵佶,绝不想当一个被架空的吉祥物。他赋予兵权是恩宠,更是试探。今夜过后,这兵权,恐怕就要成为烫手的山芋,甚至招祸的根源了。收回,几乎是必然。一丝微不可察的疲惫掠过赵桓的心头,随即被更深的决绝取代。顾不得了!证据?流程?层层上报?等那些冗长的程序走完,等各方势力角力妥协,等父皇在求情和压力下再次展现出他那优柔寡断的“仁慈”……朱勔这个远房兄长,最后保不齐就是个流放,甚至只是罚俸了事!绝对不会因为此事,牵涉到朱勔!而那些被他们盘剥至死的百姓,那些被他们走私出去的军资铁器,那些与北边、西边暗通款曲的勾当,谁来偿命?快刀斩乱麻!就是要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就是要用这最直接、最暴烈的方式,将通敌卖国、鱼肉百姓者的下场,血淋淋地钉在汴京所有人的眼前!哪怕这柄刀,用过之后就会被折断、被收回!哪怕明日,他将面对整个朝堂的攻讦,甚至徽宗赵佶的猜忌!透过豁口,府内前院的慌乱与匆忙堆砌的障碍清晰可见。+小,说§宅μ? D?[更#^新1′·最ˉ@?全?+%夜风裹挟着盛夏的闷热和烟尘扑面而来,却吹不散这铁与血凝成的肃杀。赵桓端坐马上,手臂在热风中自然垂落。身旁映来的火光勾勒着他冷峻的侧脸轮廓,眼神深邃如渊,不起丝毫波澜。而府内深处传来的骚动和压抑的惊呼仿佛早已在他预料之中。他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冰冷而讥诮的弧度。碾碎一个倚仗主家权势作威作福的豪奴巢穴,对他而言,如同清除腐肉。他当然知道,这汴京的夏夜,远不止眼前这一处喧嚣。此刻,正有无数双“眼睛”,隐在火光映照不到的黑暗里,死死盯着朱府门前这场雷霆万钧的破门。有惊疑,有恐惧,有算计,更有刻骨的敌意。他今夜所为,撕破了多少年默认的规矩?砸碎了多少人赖以生存的默契?明日早朝…赵桓心中掠过一丝冰冷的讥诮,奏疏怕是要堆满官家的御案了吧?那些清流言官,怕是连‘跋扈’、‘擅权’、‘目无君父’的词儿都想好了,甚至敢指着孤的鼻子骂‘不教而诛’、‘暴虐无道’!文官集团绝不会容忍他这样不讲道理、不按常理出牌的存在。他今夜砸的是朱勔兄长的门,震动的却是整个汴京的官场格局。这“人人自危”的恐慌一旦蔓延,那些盘根错节的势力反噬起来,力量足以撼动朝堂。而这其中,最危险的那双眼睛,或许就来自大内深处的福宁殿——他的父皇,道君皇帝赵佶。赵桓几乎能想象到那位沉溺于书画、道教与享乐的天子,如果接到密报时会是何等的震惊与不安。兵权!他刚刚赋予自己不久、用以“协防”京畿的这点兵权。今夜就被用来撞开了勋贵豪奴的大门!前朝玄武门,可是殷鉴不远。任何一个帝王,哪怕再昏聩,对兵权旁落、皇子掌兵都有着本能的警惕与猜忌。更何况,习惯奢华享受的赵佶,绝不想当一个被架空的吉祥物。他赋予兵权是恩宠,更是试探。今夜过后,这兵权,恐怕就要成为烫手的山芋,甚至招祸的根源了。收回,几乎是必然。一丝微不可察的疲惫掠过赵桓的心头,随即被更深的决绝取代。顾不得了!证据?流程?层层上报?等那些冗长的程序走完,等各方势力角力妥协,等父皇在求情和压力下再次展现出他那优柔寡断的“仁慈”……朱勔这个远房兄长,最后保不齐就是个流放,甚至只是罚俸了事!绝对不会因为此事,牵涉到朱勔!而那些被他们盘剥至死的百姓,那些被他们走私出去的军资铁器,那些与北边、西边暗通款曲的勾当,谁来偿命?快刀斩乱麻!就是要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就是要用这最直接、最暴烈的方式,将通敌卖国、鱼肉百姓者的下场,血淋淋地钉在汴京所有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