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求?书\帮· ~首\发,”
赵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帝王的威严依旧。
“多谢官家。”
赵桓依言起身,垂手侍立,姿态恭谨依旧,眼神却已恢复平日的清澈沉静。
赵佶的目光在儿子身上停留片刻。
那挺拔的身姿和方才应对时的不卑不亢,让他心底那点疑虑渐渐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沉的期许与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
他转向侍立在丹陛旁的内侍省都知:“梁师成。”
“奴婢在。”
一位面白无须、身着朱紫袍服的内侍立刻趋前躬身。
“拟旨:授定王赵桓江南诸路宣抚使,缉拿钦犯朱勔归案。”
“赐铜符一面,凭此可节制江南诸路州府官吏、水陆驻军,便宜行事,如朕亲临。”
赵佶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另,擢熙河兰湟路第三将部将王渊,为定王行辕亲卫副统领;调莱州通判宗泽,为定王行辕长史参赞军机;调西军进义副尉韩世忠,入定王行辕,充任近身护卫。”
“着枢密院、吏部即刻行文,不得延误。”
“奴婢遵旨。”
梁师成恭声应道,立刻有小黄门捧上笔墨黄绫。\2′8/墈¨书/网* ,追+嶵′薪+彰^截`
旨意既下,殿内群臣心中最后一点波澜也被强行压下。
蔡京依旧垂首跪伏,紫袍蟒纹下的身躯纹丝不动,仿佛一尊沉寂的雕像。
其他臣子更是大气不敢出。
只觉今日这大殿,官家的雷霆之怒与对定王的破格恩宠,都透着不同寻常的气息。
赵佶的目光再次落回赵桓身上,语气放缓:“桓儿,那百殿前司精锐铁骑,朕命殿前司副都指挥使高琮亲自挑选,明日便拨付于你。”
“此去江南,千里迢迢,险阻重重。”
“朕方才所言,句句肺腑,你须时刻铭记于心。”
“儿臣谨记官家圣训,不敢须臾忘怀。”
赵桓再次躬身,声音清晰坚定,“定当竭尽全力,缉拿逆贼,廓清江南,不负官家重托。”
“好。”
赵佶微微颔首,似乎想再说些什么。
但终是化作一声不易察觉的轻叹。
他挥了挥手,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倦意,“退下准备吧。”
“三日后,朕于宣德门外亲为你饯行。”
“儿臣告退。”
赵桓深深一揖,然后转身,步履沉稳地向殿外走去。
那身亲王常服在空旷大殿的阴影中显得格外挺拔。?白.马`书+院- ?首?发!
他目不斜视,经过依旧跪伏的群臣,步履从容,仿佛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权力交接只是一场寻常奏对。
殿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殿内的压抑与天光。
赵桓站在殿外高高的玉阶上,汴梁宫城的宏阔景象在眼前铺开。
阳光有些刺眼,他微微眯起眼,感受着金砖地面残留的冰凉透过靴底传来,与心中那团名为‘机会’的火焰形成奇异的对比。
王渊、宗泽、韩世忠……还有那二百殿前司铁骑,以及那枚象征着滔天权柄的铜符。
江南的腥风血雨,汴梁的波谲云诡,此刻都化作他脚下延伸的道路。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带着初夏微醺的气息,也带着山雨欲来的沉重。
路,就在脚下。
而他的第一步,已然踏出。
赵桓缓缓走出垂拱殿。
殿外阳光正好,刺得他微微眯起了眼。
汴京皇宫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炫目的光泽,飞檐斗拱投下深深的阴影。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带着初夏草木的微腥和宫苑特有的庄严肃穆。
“殿下。”
贴身内侍王若冲早已在阶下等候多时,快步迎上,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和担忧。
方才殿内动静,他虽未能亲见,但传出的只言片语已足够惊心。
“回寝宫。”赵桓只说了三个字,声音平静无波。
“是!”王若冲连忙应声,引着赵桓走下丹陛。
步辇已在阶前备好。
赵桓坐定,目光投向远处巍峨的宫门。
步辇平稳地行进在宽阔的宫道上。
两侧高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