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何太后的一举一动。

何太后苍老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将那幅奇特的“明目宝鉴”缓缓举起。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镜片上折射出七彩的光晕。

她深吸一口气，动作略显生疏地将镜架架在鼻梁上，两侧的支架轻轻挂在耳后。

“啊！”

一声轻呼从太后口中溢出。

只见她猛地向后仰了仰头，双手不自觉地抬起，像是要遮挡什么。

镜片后的双眼瞪得老大，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震惊的神色。

“皇祖母！”

华馨公主赶忙上前，纤细的手指紧紧扶住太后的手臂。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膛，掌心己经沁出冷汗。

难道这宝物真的有问题？

殿内众人脸色骤变。

赵拓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整了整衣冠，上前一步道：“皇祖母，孙儿早就说过，此等来历不明之物……”

“住口！”太后突然厉声喝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深吸一口气，颤抖的手指再次扶上镜架，缓缓将眼镜重新戴好。

这一次，奇迹发生了。

戴上眼镜之后，恍如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何太后的表情从惊愕逐渐变为难以置信，最后定格在狂喜上。

她那双浑浊多年的眼睛突然焕发出惊人的光彩，像是干涸多年的古井突然涌出清泉。

何太后使劲眨了眨眼，却见此前模糊的一切，忽然变得清晰起来。

映入眼帘的，就是自己孙女华馨的脸，何太后缓缓伸手，在他脸上摸了摸，“馨儿……”

太后的声音哽咽了。

她缓缓抬起手，准确地抚上华馨的脸庞。

指尖描摹着孙女精致的眉眼，每一道轮廓都如此清晰。

多少年了，她只能靠记忆想象亲人的模样，此刻终于能真真切切地看见了。

“皇祖母……”华馨握着太后的手，忽然有了一个惊奇的发现。

因为太后眼睛不行的缘故，以往华馨伸手，太后都不会如此精准地握住她的手。

而这次，她伸出手去，皇祖母居然也首接伸了过来。

太后的手不再像往常那样需要摸索，而是精准地找到了她的脸。更让她心惊的是，祖母的眼中竟泛起了泪光。

“这……这……”

何太后缓缓扭头，看向周围，原本熟悉而又逐渐陌生的脸庞，一一呈现在眼前。她看见太子赵恒脸上担忧的神情，看见赵拓眼中来不及掩饰的惊诧，看见皇后许熙微微张开的红唇。

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恍如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