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仿佛一道无声的惊雷在脑海中炸开。!薪/完`本?神?栈* ^蕪_错`内?容.眼前彻底陷入一片漆黑。空置半年?没人租?那我是什么?我住的那间屋子……那新买的沙发……新挂的窗帘……那些我亲手布置的一切……难道都是……幻觉?
“不……不可能……” 我失神地喃喃自语,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仿佛脚下的大地正在崩裂,“我明明……我明明住在那里……” 我猛地转过身,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扑向我自己的家门——那扇紧闭的、象征着“正常生活”的防盗门。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看看!” 我失控地尖叫着,用力拍打着冰冷的铁门,发出空洞而绝望的响声。_墈`书.屋- ^首!发*钥匙!钥匙在哪里?我手忙脚乱地在口袋里翻找,掏出了那串冰冷的金属。
“咔嚓。”
钥匙顺利地插入了锁孔,转动。
门,应声而开。
一股更加浓烈、更加纯粹的、冰冷彻骨的腐败气息,如同等待己久的恶兽,猛地从门内汹涌而出!瞬间将门口的我完全吞没!这味道……熟悉又陌生,它不再仅仅是嗅觉的感受,它像无数只冰冷滑腻的手,瞬间攥紧了我的心脏和灵魂。
我僵立在门口,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门内的景象,让我的血液彻底冻结。.兰′兰\文+学, \庚¢欣+醉-全!
客厅里,没有沙发。
没有窗帘。
没有我精心挑选的任何一件家具。
只有厚厚的、均匀覆盖一切的灰尘。像一层灰白色的裹尸布,无声地覆盖在地板、墙壁、天花板的每一个角落。窗户玻璃破碎了几块,冷风毫无阻碍地灌进来,卷起地上的尘埃,打着旋儿飞舞。蛛网如同破败的白色经幡,在墙角、在断裂的灯管之间纵横交错。几片枯黄的落叶被风从破窗吹进来,孤零零地躺在厚厚的灰尘上。
一片死寂。一片荒芜。一个被时光彻底遗忘的、冰冷的坟墓。
这就是我住了整整七天的“家”?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攫住了我。我像一具被无形的线操控的木偶,僵硬地、一步一步地,踏进了这间弥漫着死亡气息的空屋。脚下厚厚的灰尘被踩出清晰的脚印,发出轻微的“噗噗”声,在绝对的寂静中显得无比刺耳。
我走向客厅中央那片最厚的灰尘。然后,停住。
缓缓地,如同慢镜头般,我低下了头。
脚下厚厚的灰尘,被我踩乱的地方,露出了下面掩盖的东西。不是地板,是水泥地坪。
而在那片灰白之中,清晰地勾勒出一个模糊的、扭曲的……人形轮廓。
那轮廓的边缘,残留着一些深褐色的、早己干涸发黑的印迹。像是什么液体曾经在那里……大量地、粘稠地……洇开过。
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腐臭,正是从这个人形的轮廓里,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冰冷,粘腻,带着地狱的气息。
我缓缓地抬起头。
正前方,那扇通往卧室的门板后面,挂着一面小小的、布满灰尘和蛛网的穿衣镜。镜面模糊,映照出门口的光线,映照出这间死寂空屋的荒凉轮廓。
也映照出,一个站在灰尘中央、脸色青灰、眼神空洞、浑身散发着浓烈腐臭气息的……女人模糊的身影。
镜子里的人影,无声地张开嘴,做出了一个口型。
那口型,清晰地映在我的视网膜上,也如同烙印般刻进我崩坏的意识深处:
“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