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年间,天下初定,司马氏皇族雄踞各方,号为藩王。@|:齐=3盛?小@D说1网? t更+??新§最¤快?/其中,坐镇并州、统辖晋阳城的那位赵王司马伦,却是出了名的荒唐。这司马伦,生得一副好皮囊,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年轻时也曾是京城洛阳里有名的美少年,文采风流,颇得时人称赞。然则,权力是把淬毒的匕首,更是一剂腐蚀心智的迷药。自从他受封赵王,手握重兵,镇守晋阳这北方重镇后,那份潜藏的骄纵与贪欲便如同野草般疯长,再难遏制。
晋阳城,北依吕梁,南濒汾水,自古便是军事要冲,商贾云集。城内街道宽阔,楼宇巍峨,胡汉杂处,风气开放。按理说,身为藩王,守护一方安宁,本是职责所在。可这位赵王司马伦,偏就不走寻常路。他听闻道家方术中有长生不老之术,便一心向往。这不,今日他便在王府后花园的秘室里,摆开香案,点上奇异的沉水香,面前放着一个白玉盘,盘中盛着几颗暗红色的药丸,正准备服下。
为他炼制丹药的是一位自称来自东海三仙岛的方士,名叫“妙手空空”。这妙手空空,无人知其来历,只知他数月前突然出现在晋阳,自称有海外奇珍,能炼制出让凡人脱胎换骨、延年益寿的仙丹。司马伦初见此人,见他鹤发童颜,眼神闪烁,言语间极尽阿谀奉承,便觉遇到了神仙。也不管丹药来路是否可疑,成分是否不明,只要是“仙丹”,便深信不疑。
“王爷,此乃‘赤阳龙涎丹’,乃是老夫远涉重洋,攀爬万仞险峰,从火山口旁一株千年冰蚕草上采集龙涎,辅以赤阳花蕊,历经七七四十九天,吸纳日月精华,方才炼成。”妙手空空捻着稀疏的花白胡须,语气神秘,“此丹入口即化,药力霸道,初服之时,或感如焚如裂,痛苦非常,但只要挺过此关,则伐毛洗髓,脱胎换骨,从此百病不侵,青春永驻,寿与天齐!”
司马伦闻言,心中大喜,却又有些犹豫:“真有如此神效?会如此痛苦?”
“王爷,”妙手空空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良药苦口,何况是仙丹?想那唐僧取经,九九八十一难,方得真经。王爷您求的是长生大道,这点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待得功成之日,王爷您便是陆地神仙,这晋阳城,乃至这天下,谁能不敬仰王爷您?”
这话正好戳中了司马伦的软肋。他如今虽贵为藩王,权倾一方,但朝中风云变幻,兄弟叔伯之间明争暗斗,他深恐哪一日便失了圣宠,丢了权位。若真能长生不老,坐拥这晋阳山河,岂不比在京城看人脸色强上百倍?
“好!”司马伦一咬牙,“有如此神丹,寡人服用便是!纵有千般痛苦,寡人也受得住!”
他拿起一颗赤阳龙涎丹,这药丸入手温热,表面似乎有细微的脉动,散发着一股奇异的腥甜气息。他闭上眼睛,屏住呼吸,猛地将药丸吞入腹中。
丹药入喉,瞬间化作一股灼热的洪流,直冲腹腔。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从四肢百骸深处爆发出来,仿佛有无数把烧红的铁锥在骨髓里搅动,皮肤下的血管突突跳动,几乎要炸裂开来。司马伦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瞬间湿透了衣衫。他死死咬住牙关,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最后竟隐隐泛出一丝诡异的赤黑。
“王爷!您还好吧?”守在门口的侍卫听到动静,慌忙推门而入。
“滚……滚出去!”司马伦的声音嘶哑,充满了痛苦与暴戾,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温文尔雅。他只觉得体内有一股狂暴的力量在冲撞,在撕扯,理智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那妙手空空却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怪笑,眼中闪过一丝幽绿的光芒。
这场痛苦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当司马伦再次恢复意识时,已是深夜。他躺在冰冷的玉石地面上,身下的锦被早已被冷汗浸透。/3*8′看^书\网? `最?新_章?节/更?新*快/四周一片寂静,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他缓缓坐起身,感觉身体似乎轻了不少,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感。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手一片冰凉。他走到一面巨大的铜镜前,借着月光,看清了镜中的自己。
镜中人,面色依旧苍白,但那苍白的肌肤下,仿佛隐隐流动着一层淡淡的血色光晕。他的眼睛,原本清澈的琥珀色瞳孔,此刻竟然变成了竖条状,闪烁着一种非人的、冰冷而嗜血的光芒。更令他惊骇的是,他的牙齿,不知何时变得尖锐而修长,微微露出唇外,闪烁着森然的寒意。
“我……我变成了什么?”司马伦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如同夜枭。
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饥饿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