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声沉闷的肉体撞击地面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煎熬中的新兵耳朵里。?0_0′晓?税.蛧? +首,发,
陈言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那个首挺挺倒下的身影——是刘炎!
他几乎是本能地,用尽力气吼了出来:
“报告!”
声音嘶哑,却带着一丝急切。
“刘炎晕倒了!”
站在刘炎另一侧的徐三,脸色一变,下意识就想弯腰去扶。
“不许动!”
张才猛地一声厉喝,声音如同冰碴,砸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谁都不许动!”
徐三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脸上满是焦急和无措,却硬生生停住了动作。
队列里,所有人都纹丝不动,只有急促的呼吸声和滴落的汗水,证明他们还是活物。
张才大步流星地走到刘炎身边,蹲下,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又扒开他的眼皮看了看。
他动作麻利,没有丝毫慌乱。
随即,他单手发力,像拎一个小鸡仔似的,轻松将昏迷的刘炎扛到了自己肩上。
他扛着刘炎,快步走到操场边缘的树荫下,小心地将他放下,让他平躺。
然后拧开自己腰间的水壶,慢慢往刘炎嘴里喂了几口水。
看着张才熟练的动作,陈言心里了然。¨5-s-c!w¢.¢c\o~m/
简单的中暑。
对于张才这些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兵来说,处理这种事,恐怕比吃饭喝水还要熟悉。
做完这一切,张才站起身,目光重新投向操场中央那群依旧在烈日下挺立的新兵。
他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副冷硬的模样。
他没有归队,只是站在树荫的边缘,像一尊铁塔,监督着所有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太阳从头顶的正上方,慢慢向西偏移。
操场上的影子被拉得越来越长。
站军姿的惩罚,并没有因为刘炎的倒下而结束。
反而,那倒下的身影和张才冷漠的处理方式,像一记无声的鞭策,抽打在每个新兵紧绷的神经上。
“咚!”
又是一声闷响。
这次是队伍后排的一个新兵。
张才看都没多看一眼,队列中自有负责各排的老兵依样画葫芦,将晕倒的新兵拖到树荫下,灌水,等待苏醒。
规矩很简单——谁中暑了,抬走,喂水,醒了,归队,接着站!
没有人敢抱怨,没有人敢质疑。
汗水湿透了衣服,又被体温和阳光蒸干,留下一层白花花的盐渍。
肌肉的酸痛早己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摇摇欲坠的虚脱感。~餿.嗖_暁?税?惘? ·首+发·
陈言死死咬着牙。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阵阵发黑。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拉风箱,沉重而滚烫。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似乎下一秒就要蹦出来。
腿,像灌了铅,又像是面条,全靠一股意志力强行支撑着。
系统面板一片沉寂,这种纯粹的生理和意志的极限压榨,并不能带来任何认可和奖励。
只能靠自己硬扛。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世纪,也许只是几个小时。
当夕阳的余晖将整个操场染成一片金红,连空气都似乎带上了一丝凉意时——
“哔——!!!”
一声清脆的哨响,如同天籁,猛地穿透了所有人的耳膜!
是排长高扬!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操场边,手里拿着哨子。
“全体都有!”
高扬的声音洪亮。
“解散!”
两个字,如同赦免令。
紧绷到极致的身体和精神,瞬间垮了下来。
没有人欢呼,因为他们连欢呼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有一片粗重的喘息声,和身体关节僵硬摩擦的细微声响。
新兵们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互相搀扶着,拖着沉重的步伐,摇摇晃晃地朝着宿舍楼走去。
没有人说话,极度的疲惫剥夺了他们交流的欲望。
陈言感觉自己的两条腿完全失去了知觉,只是机械地跟着队伍往前挪动。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又像是陷在泥沼里。
他甚至怀疑,这腿,到底还是不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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