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具残缺不全的人体横陈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痛苦呻吟的喘息声。\微¢趣`小*说.王· ~已?发′布-蕞`欣′章+截-他们身上仅存一件被撕碎且沾满鲜血的大衣,是他们抵御坚硬地面寒意的唯一依靠。一名医务人员在他们之间焦急地来回奔走,虽竭尽全力,却只能绝望地试图稍稍减轻他们的痛苦。很明显,这两人都命不久矣。其中一人的脸已面目全非,原本眼睛、鼻子、嘴巴和下巴所在之处,如今只剩一个血肉模糊的空洞,垂死的气息从那空洞中散发出来。另一人则从左嘴角不断淌出一股鲜血,洇湿了身下的地面。
威尔斯要接替的那个人,正蜷缩在行军床边,双手紧紧埋在头发里,不安地来回拨弄着。每当有炮弹朝着他们所在之处靠近,他便会惊吓得跳起来。而与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形成鲜明反差的,是现场仅剩的军官施瓦茨上尉。他那种泰然自若的神态,在所有人中无人能及。
新团长也来到了他们面前。施瓦茨立刻立正站好。这位新来的连长是一位富有同情心的中尉,刚从柏林调来,还没来得及熟悉施瓦茨这位行事风格略显独特的军官。看到眼前的场景,新团长显然吃了一惊,但还是努力保持一本正经的样子,听取施瓦茨的汇报。齐盛小税徃 已发布醉辛蟑劫
可面对这样惨烈的景象,他要维持严肃的表情着实有些困难。接着,他瞥见了地板上那两具血淋淋的身影,便快步走到中间,缓缓跪在他们身旁。他俯下身,轻声对两人说了几句话,然而除了痛苦的呻吟和不规律的喘息声,他什么回应也没得到。他低声向医务员询问了一个问题,医务员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作为回答。随后,团长缓缓站起身,向着这两个垂死之人,简短而僵硬地敬了一个礼。施瓦茨则继续向团长汇报当前的情况。
此时,威尔斯刚换班的小队长说要出去小便。不多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紧接着,小队长浑身沾满白灰,作战服破破烂烂,惊慌失措地冲了下来。他惊恐地瞪大眼睛,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从他结结巴巴、断断续续且含糊不清的话语中,大家得知原来是炮弹穿透并摧毁了距离地下室入口仅有几米远的墙壁,而他刚才就正靠着那面墙小便。经此变故,他整个人也彻底崩溃了。团长见状,只得先把他带出地下室,送往后方,随后便和勤务兵一起离开了地下室。
整整一夜,俄军炮兵如发了狂一般,朝着阵地发射了数千枚炮弹。/求?书*帮_ ¨追?蕞?薪*彰-劫.威尔斯所在的观察所自然也未能幸免,此刻他简直不敢相信,他们所处的地下室居然没有被直接击中而坍塌。临近清晨时分,炮火愈发猛烈,战壕、碉堡和散兵坑在这猛烈的炮击下,里面的士兵们瞬间被炸得粉身碎骨。
随后,俄军炮火开始转移目标,为推进的步兵部队开辟道路。在一片废墟之中,经过一场近身肉搏战,敌军终于在几个关键地方取得了突破。诺德兰师因力量悬殊,无力击退敌军,因此接到命令,脱离与敌军的接触,撤退到阿尔特达姆郊外的新阵地。
然而,即便完成了撤退并占领了新阵地,他们期待中那急需的战斗暂停却并未到来。苏军炮兵持续不断地进行炮击,炮弹如雨点般倾泻而下。这场战斗的性质已然发生了巨大变化。此前,战斗的硝烟还在田野、树林以及各个小村庄间弥漫。但此刻,战火却从一户人家蔓延至另一户人家,从一条街烧到另一条街,阿尔特达姆这座城镇,已然沦为一片废墟的战场。
阿尔特达姆守军所面临的包围圈正在不断缩小,越来越窄。苏军蜂拥而至,一批倒下,新的一波又紧接着冲上来。他们潜伏在各个角落里,静静等待着炮火或坦克将房屋内的防御 “巢穴” 炸成齑粉。然后,便如饿狼般冲过街道,冲进地下室,冲上楼梯,占领整栋房子后,又向着下一栋发起冲击。
面对这排山倒海的攻势,德军这边仅有一堵由筋疲力尽的士兵组成的脆弱防线。他们是党卫军,可人数却在每一天,甚至每一分钟,都急剧减少。哪怕只是受了轻伤的士兵,也仅仅来得及赶到最近的急救站,简单包扎一下伤口,便又返回战斗岗位。每一个还能勉强支撑、拿起武器的人,都带着一种威尔斯从未见过的狂热,再次投入到这场战斗之中。
尽管士兵们怀着必死的决心顽强抵抗,德军的战斗力却如风中残烛。越来越多的士兵满身鲜血、精疲力竭地被抬离战场,再也没能回来,而队伍中却没有后备力量及时补上。到最后,只剩下几支由老兵组成的队伍。他们个个饥肠辘辘,被疲惫彻底笼罩,血迹斑斑,不少人的手臂或头部缠着简陋的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