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激烈的控诉,没有歇斯底里的哭喊,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决绝。¨c¨m/s^x′s′.¢n_e*t~
这些年她都是如此告诫自己的,她没有娘家人。
朱氏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你……你在说什么胡话?娘当初是为了你好,吴家吃穿不愁,不比你在家里挨饿受穷要强?你看看你现在,穿得这么好,过得这么体面,不都是娘给你找的好亲事?你不感恩就算了,怎么能这么没良心?”
“感恩?”林婉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那抹冰冷的笑意更深了,眼底结满了寒霜。
“感恩你把我推进火坑,感恩吴有德前头打死了三个媳妇儿,感恩我嫁过来头一年,被他喝得烂醉打断了三根肋骨,差点死在那个冬天?”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多年的血泪和恨意,却依旧保持着可怕的冷静。
“要不是我婆婆明事理,偷偷请郎中救了我,要不是我自己咬着牙爬起来,学着管账,进货,打理铺子,把这个家撑起来,让吴有德知道,离了我这铺子就得倒,他还能容我到今日?我这好日子是我林婉婉用血泪,用命,自己挣回来的,跟你们林家,跟你朱氏,有半个铜板的关系吗?”
朱氏被这连珠炮般的质问砸得头晕眼花,尤其是听到女儿被打断肋骨,她脸上没有半分心疼,只有被顶撞的恼羞成怒。?c¢q·w_a?n′j′i^a¨.!c\o`m-
“你……你个不孝女,竟敢这么跟你娘说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打断骨头连着筋,我是你娘,你是我生出来的,你就该孝敬我!该帮衬你弟弟宏远!他现在他现在落难了,被赶出村子,无家可归,你这个当姐姐的不能见死不救啊,你得帮衬她一把!”
总算是把自己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林婉婉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就说这个所谓的娘为何突然想起她了,原来是她那个弟弟需要人帮忙。
“虽然我不知全貌,但我想,林宏远被赶出村子,那一定是他罪有应得,里正处事公正,怎么会随随便便把他赶走呢?你那么惯着你儿子,早就该料到有这一日的。”
朱氏气得跳脚,没想到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女儿,如今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你怎么变得跟林蔓蔓那个死丫头一样?闹着要分家,分出去了就跟家里作对,你弟弟被赶出村子全都是她的错,要不是她在村里故意孤立我们,你弟弟也不至于气不过做出那些事来啊!”
林婉婉总算是听到一个让她舒心一些的名字,三婶儿生的堂妹,是那个家里她为数不多能说几句话的人。!d,a′k!a~i\t?a~.\c-o?m¨
离家这么几年,没想到家里发生了那么多变化,原来三婶儿他们分出去了呀,这可真是跳出了火坑。
“你还是跟以前一个样,你宝贝儿子出了什么事儿,立马怪到别人头上,我今日就把话放在这里,被赶出村子绝不是林宏远的归宿,你那宝贝儿子以后还能犯更多的事儿,你就等着给他擦屁股吧。”
她根本就不想理会朱氏,转身就要走,朱氏哭嚎着扑上来,又想去抓她。
“住手!”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猛地响起。
只见内堂门帘一掀,一个穿着深蓝色细布棉袄,头发花白,面容严肃的老妇人拄着拐杖走了出来,正是吴有德的母亲,吴家真正的定海神针——吴老太。
她眼神锐利如刀,扫过朱氏,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厌恶。
“这位莫不是亲家母?当真是稀客啊。”吴老太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当年收银子的时候,那叫一个痛快,恨不得立刻把婉婉扫地出门,连件像样的嫁妆都没有,这些年婉婉遭难的时候,可曾见你捎来半句问候?送来半粒米?如今你那宝贝儿子成了丧家之犬,无处可去了,倒想起你还有个女儿了,想起打断骨头连着筋了,呸,老婆子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朱氏被骂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依旧嘴硬,“亲家母,话不能这么说,宏远是婉婉的亲弟弟,血浓于水啊,婉婉现在过好了,拉拔弟弟一把不是天经地义?宏远可是读书人,将来中了举,你们吴家也要跟着沾光的。”
“闭嘴!”林婉婉猛地打断她,声音冰冷,“林宏远是死是活跟我无关,他读不读书,中不中举,我更不稀罕,吴家的光是我林婉婉凭本事挣来的,不是靠什么狗屁读书人弟弟!”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里积压多年的浊气彻底吐净,眼神决绝地看向朱氏,“朱氏,你听好了,从你收下那十五两银子,把我推进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