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了?"
闻言,朱由校心中便是咯噔一声,随即猛然睁开了犀利如刀的双眼,低沉的呼喝声更是让气氛本就凝重的乾清宫暖阁愈发肃杀。~6¢腰~看¨书`枉/ -首.发.
他记得,他的内廷应该还有不少盈余才是,为何短短两年多的时间便"捉襟见肘"了?
"原本还有些,"逆着扑面而来的压力感,司礼监掌印太监不自觉将头垂的更低,苍老的声音中夹杂着一抹苦涩:"但是最近花钱的地方确实太多了.."
"工部毕大人那边,您为了加快燧发枪的生产进度,专门拨了笔款子;这两日为了采买粮店和钱铺,内帑又支出去十万两,未来在贵州和云南等地开设分店还得耗费百万两不止。"
"如今陛下您又要垫付大军赶赴西南的军饷辎重,内帑最后即便还有些盈余,怕是也所剩不多了。"说到最后,司礼监掌印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在他的观点中,朱由校的这些花费本应是由朝廷的户部负责,而他作为号称"内相"的司礼监掌印,理应是替朱由校"敛财"的。
可现实却是,本应由朝廷户部负责的支出皆是由朱由校的"内帑"垫付,这不仅体现了朝中大臣的无能,更是他这位"内相"的严重失职。/2^叭+墈·书/王′ +庚.辛!最-全-
"原来如此.."
听了心腹大伴王安的"解释"之后,朱由校原本严肃阴郁的神情渐渐缓和,眼眸深处也涌现了一抹了然,内心颇有些如梦初醒的缘故。
所谓"内帑",便是由大明天子随意支配的"私房钱",其进项来源通常是籍没犯事官员的家产,或者收取某些课税杂税,每年流入"内帑"的数目起伏不定。
依着前两年的粗略统计,万历皇帝在撒手人寰之际,给其继任者泰昌皇帝朱常洛留下了数百万两的"遗产",其数目几乎等同于大明一年的岁收。
不过为了体现新皇继位的"万象更新",泰昌皇帝在御极称帝的第二日,便是下旨废黜了令百姓们苦不堪言的"辽饷",并专门治内帑拨银,为辽镇将士们补齐被拖欠的军饷。
等到朱由校宰制紫禁城的时候,留给他的"内帑"己是不足三百万两,不过靠着籍没抚宁侯,恭顺侯等试图犯上作乱的勋贵家产,以及在张家口堡"私通建奴"的八家晋商,内帑的储银一度多达近千万两。.E`Z,暁^税!枉. `哽+薪!罪-哙,
只是在过去两年的时间里,经过他的"随意挥霍",这笔天文数字在不知不觉间便被消耗殆尽。
"应该还能够垫付此次大军出征的花费吧?"凝眉思考半晌,朱由校涩声打破了暖阁内的沉默。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他确实没有料到自己的经济情况竟然己经紧张到如此程度了。
依着大明历来的惯例,朝廷大军开拔前需要给每人拨银西两,出征时每人每月所需的钱粮又在三两左右,这仗若是打个一年半载,再算上兵刃甲胄和火药的损耗,最少也得要个几十万两的银子。
在今日之前,朱由校从未想过,他竟然也会面临在原本历史上让崇祯皇帝癫狂,却又束手无策的难题:没钱了。
假若朝廷财政充足,什么辽镇建奴,什么奢安之乱,什么沙普之乱,不过是历史长河中微不足道的一笔,粮饷充足的大明虎贲们自当镇压一切敢于挑战大明威信的乱臣贼子。
但问题的关键是,朝廷没有钱。
为了能够筹集军饷,走投无路的崇祯甚至号召文武百官们捐钱募捐,却不曾想收效甚微。
"几十万银子还是掏的出来的,"见朱由校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司礼监掌印太监赶忙点头附和,炯炯有神的眸子中泛起一抹转瞬即逝的狡黠。
事实上,在去年夏天查抄没收了南京士绅以及诸多富绅豪商的家产之后,朱由校内帑的存银早己超过了千万两,毕竟南首隶那些士绅们传承百年不止,所拥有的财富足以让人咋舌,完全可以应付朱由校近些时日一连串的"大手笔"。
而他刚才之所以"哭穷",也是出于"居安思危"的角度考虑,毕竟这内帑终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早晚有用完的一天。
"大伴可有什么法子?"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之后,朱由校便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身旁的司礼监掌印,心中颇有些后悔的感觉。
早知如此,他说什么也不能将在原本历史上号称"九千岁"的魏忠贤派遣出京,改任南京守备太监,毕竟这位"九千岁"可是出了名的生财有道。
"启禀陛下,湖广自古以来便是鱼米之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