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万籁俱寂,连宿舍楼外树上的夏蝉都识相地噤了声。/小·说*C-M-S^ .最.薪¨璋.結?埂?辛?筷+404寝室里,只有窗外惨淡的月光,透过“性感荷官在线发牌”窗帘的破洞,吝啬地在地面投下几块不规则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廉价藏香燃烧后留下的刺鼻气味,混合着汗味、泡面残渣味,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若有若无的土腥味。
陈三水盘腿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正对着那个开膛破肚般敞开的衣柜。衣柜深处,那块皱巴巴的红绸布在黑暗中像一滩凝固的血。红布上,倒扣的咸蛋超人饭盆香炉里,三根劣质藏香倔强地燃烧着,细长的烟柱歪歪扭扭地上升,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三道扭曲的鬼影。那块写着“黄府大仙
黄十八
之神位”的薄木板牌位,斜斜地靠在衣柜内壁,墨迹未干,透着一股潦草而敷衍的悲凉。
王铁柱、李思睿、赵明亮三人,像三尊泥塑木雕,挤在陈三水对面的下铺床边,大气不敢出。王铁柱抱着他的宝贝哑铃,肌肉紧绷,眼神警惕地在衣柜和陈三水之间来回扫射,仿佛随时准备砸点什么。李思睿紧紧攥着他那本《周易》,指关节捏得发白,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充满了学术性的探究和实质性的恐惧。赵明亮则缩在最里面,双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巴,眼睛瞪得像铜铃,生怕一不小心发出点声音,惊动了什么不该惊动的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被拉长了无数倍。衣柜里除了那点微弱的香火,没有任何动静。王铁柱的耐心最先耗尽,他压低了嗓子,带着点不耐烦的嘟囔:“老三,这都快一点了,那……那玩意儿还来不来?老子困死了!这香熏得我脑仁疼!”
赵明亮从指缝里挤出蚊蚋般的声音:“柱……柱哥,你小声点!万一……万一听见了……”
“听见就听见!”王铁柱梗着脖子,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又压低了几分,“老子还怕它不成?装神弄鬼……”
就在这时!
“呼——!”
一股凭空出现的、强劲的穿堂风猛地灌进寝室!窗户被吹得哐啷作响,门板也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地上散落的几张废纸被卷得满屋乱飞,像一群受惊的白色蝴蝶。那三根燃烧的藏香,火光猛地一暗,几乎熄灭,随即又顽强地重新亮起,只是烟柱被吹得更加扭曲狂乱!
“来了!”李思睿失声低呼,手里的《周易》“啪嗒”掉在地上。
陈三水只觉得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如同一条滑腻的毒蛇,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头皮阵阵发麻,全身的汗毛集体倒竖!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那股冰冷的气息就猛地从他敞开的领口钻了进去!
“呃啊——!”陈三水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天灵盖,又像是被瞬间丢进了冰窟窿!他的身体猛地绷首,如同触电般剧烈地抽搐起来!双眼不受控制地翻白,眼珠子几乎要凸出眼眶,额头上青筋暴起,如同扭曲的蚯蚓!西肢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反关节的角度扭曲着,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轻响。¨3*叶-屋? !埂*鑫`最?哙¨
“老三!”王铁柱惊呼一声,下意识就想冲过去。
“别动!”李思睿死死拉住他,声音带着哭腔,“书上说……这……这是仙家上身!乱动会出人命的!”
就在三人惊恐的注视下,陈三水抽搐的身体骤然停止了。他缓缓地、以一种极其僵硬怪异的姿态,从地上站了起来。动作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艰难转动,关节发出滞涩的摩擦声。他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完全陌生的、冰冷而古老的气息。
寝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那被狂风吹得忽明忽暗的香火,还在无声地燃烧。
突然,陈三水——或者说占据了他身体的某个存在——猛地抬起了头!
月光恰好穿过窗帘的破洞,打在他脸上。那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双眼空洞,瞳孔深处却燃烧着两点幽暗、冰冷的黄色光芒!嘴角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弧度向上咧开,露出森白的牙齿,形成一个僵硬、非人的狞笑!
“嗬……”一声沙哑、苍老,带着浓重得化不开的东北大碴子味儿的叹息,从“陈三水”的喉咙里缓缓挤出,如同破旧风箱的拉扯,在寂静的寝室里显得格外瘆人。
王铁柱三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浑身僵硬,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陈三水”动了!他缓缓抬起双臂,动作僵硬而缓慢,如同提线木偶。手臂抬到与肩平齐时,十根手指猛地向内弯曲,做出鹰爪状!同时,他的双腿以一种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