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最初的预估。硬碰硬，即便能镇压，也必定两败俱伤，而且这排练室里的凡人，怕是一个都活不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怨气即将失控的边缘——

“那……那个……苏……苏学姐？”一个颤抖的、带着哭腔的、属于陈三水本尊的声音，极其微弱地从那具被附身的身体里挤了出来。是陈三水的意识在黄十八的压制下，强行冒头了！

“嗯？”镜中疯狂扭动的无头身影猛地一顿，无形的冰冷“视线”瞬间聚焦在“陈三水”身上。

“我……我……”陈三水的意识在黄十八的怒火和镜鬼的怨气夹缝中艰难求生，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我小时候……学过一点……《天鹅湖》……就……就一点点……要不……要不我陪您……把剩下的……跳完？”

死寂。

绝对的死寂。

连空气里弥漫的怨气和怒火，似乎都凝固了一瞬。

王铁柱、李思睿、赵明亮、刘小慧，包括门边的林清月，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陈三水”（或者说看着他体内正在激烈争夺控制权的两个意识），仿佛听到了本世纪最荒诞的提议。

黄十八的意念瞬间充满了暴怒和难以置信：“蠢货！你找死吗？！她怨气缠身，沾之即死！”

镜鬼苏曼卿也沉默了。那股狂暴的怨气似乎停滞了，冰冷的意念带着一丝探究和……极其微弱的、几乎被岁月和怨毒磨灭的……渴望？

“真……真的？”镜鬼的声音不再凄厉，反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少女时期的迟疑和脆弱，“你……你会跳？”

“会……会一点！”陈三水的意识抢在黄十八再次压制他之前，豁出去般喊道，“就……就那个……西小天鹅……我……我演过最小的那只……鹅！”

为了增加可信度，他甚至试图控制被黄十八占据的右腿，极其笨拙地、抖抖索索地抬了抬，做了个类似“阿拉贝斯克”的起手动作，可惜动作僵硬变形，配上他此刻翻着白眼、口歪眼斜的尊容，活像个抽筋的提线木偶。~精?武,小¨税+网. \已·发¨布\最?芯~蟑/結¨

“……”镜鬼又沉默了。那股冰冷的怨气似乎在审视，在犹豫。

黄十八的意念在陈三水脑海里咆哮：“混账！本仙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黄十八那狂暴的压制力，似乎……减弱了一丝？它像是在权衡利弊，又像是在……看戏？

“好……”镜鬼苏曼卿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还有一丝近乎偏执的期待，“你跳！就在这里！现在！陪我跳完最后一幕！《天鹅之死》！”

“天……天鹅之死？！”陈三水（本尊）的声音瞬间带上了哭腔。那可是芭蕾里对柔韧性要求最高的片段之一！需要连续的大跳、旋转，最后以一个高难度的、展现天鹅垂死挣扎的“阿拉贝斯克”结束！他？一个计算机系宅男？小时候在少年宫打酱油的经历？

“跳！或者……死！”镜鬼的怨气再次翻涌，镜面边缘的黑色冰霜又蔓延了几分。

“跳！我跳！”陈三水（本尊）几乎是尖叫着答应下来，巨大的恐惧压倒了理智。他感觉到黄十八的压制力彻底消失了，那股冰冷的附身感如潮水般退去。身体的控制权瞬间回归，随之而来的是全身如同被拆散重组般的剧痛和无力感。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前金星乱冒。

“老三！”王铁柱想冲过来。

“别动！”李思睿死死拉住他，声音带着哭腔，“契约己成！乱动会激怒她！”

陈三水挣扎着抬起头，看向那面巨大的落地镜。镜中，无头的苏曼卿正静静地“站”在那里，空荡荡的脖颈“望”着他，无形的压力如同山岳。

他知道，没有退路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全身的酸痛，手脚并用地从冰冷的地板上爬起来。他看了一眼镜中的无头身影，又看了一眼旁边目瞪口呆的队友和门边神色复杂的林清月，一股巨大的悲壮感油然而生。

他深吸一口气，模仿着记忆里模糊的芭蕾动作，极其笨拙地抬起一条腿，试图做出一个“阿拉贝斯克”的姿势。结果重心不稳，身体像喝醉了酒一样左摇右晃，差点又摔倒。

“噗……”镜鬼似乎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带着嫌弃的嗤笑。

陈三水老脸一红，咬着牙，豁出去了！他回忆着电视里看过的片段，开始模仿天鹅垂死的挣扎。他张开双臂，如同笨拙的企鹅般原地转圈（转不到两圈就头晕眼花），然后象征性地蹦跳了几下（像只被踩了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