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把裤子都跳破了……呜呜……为了我……值得吗……呜呜呜……”
镜中的身影在哭泣中变得越发模糊、透明。那身月白色的旗袍如同褪色的水墨画,渐渐淡去。冰冷的怨气彻底消散,只留下纯粹的、属于一个枉死少女的悲鸣和……一丝被笨拙温暖所触动的释然。
“我的头……在……在老艺楼地下室的……第三块松动的地板下面……帮我……帮我找到它……交给……交给……”
苏曼卿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越来越缥缈。
“交给谁?!”陈三水顾不上羞耻,急切地追问。
“……交给……一个……穿……格子衬衫的……好人……”
声音如同游丝,最终彻底消散。
镜面剧烈地波动了一下,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那无头的身影彻底化作点点细碎的、如同月华般清冷的光点,在镜中旋转、升腾,最终彻底消散无踪。
排练室里那股令人窒息的阴冷和怨气,也随之烟消云散。温度回升,墙壁和镜面上的霜花迅速融化、滴落。只有陈三水那个咸蛋超人饭盆香炉里,最后一点檀香燃尽,升起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
结束了。
镜鬼苏曼卿,在陈三水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劈叉裂裆舞”后,怨气消散,升天而去。
然而,404驱魔小队的成员们,却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他们全都僵在原地,目光复杂地看着依旧保持着那个“阿拉贝斯克”失败姿势、屁股蛋子对着众人、裤裆裂着大口子、露出粉色小熊内裤的陈三水。
空气里弥漫着檀香的余味、韭菜盒子的气息、以及一种名为“尴尬”的、浓度爆表的因子。
“老三……”王铁柱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你……你的小熊……挺别致啊……”
李思睿默默地转过身,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强忍笑意,又像是在默哀。
赵明亮深吸一口气,对着陈三水的背影,无比真诚(且幸灾乐祸)地说:“兄弟!为了驱魔事业牺牲色相!高!实在是高!我赵明亮……服了!”
刘小慧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赶紧捂住嘴,小脸憋得通红。
而门边,林清月缓缓放下了捂着口鼻的手。她清冷的脸上,那丝错愕己经消失,重新恢复了冰山般的平静。只是,当她的目光再次扫过陈三水那撕裂的裤裆和那抹刺眼的粉红时,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微微松动了一下?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波澜,在她冰封的心湖里,悄然荡开。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陈三水僵硬的背影,然后转身,白色的裙摆划过一个清冷的弧度,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排练室门外的黑暗走廊里。
只留下404驱魔小队,以及一个社死到灵魂出窍的陈三水,在空旷的、残留着屁味和尴尬的排练室里,迎风……裂着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