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空气凝滞而沉重,焦糊味、血腥气以及那股子阴邪能量残留的腐臭,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独特气味。!j+j·w\x¨c¨.,i¨n^f-o.陆明怀疑,就算扔块臭豆腐进来,都能被这味儿给熏自闭了。
每一次吸气,都像吞咽着一把掺了玻璃碴的沙子,刮擦着陆明的喉咙和肺叶,火辣辣的疼。
他扶着冰冷潮湿的墙壁,墙皮剥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石,黏糊糊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他勉强稳住摇晃的身体,丹田的剧痛如同退潮后的暗涌,依旧一阵阵地冲击着他几近崩溃的神经,让他时不时倒抽一口凉气,感觉自己随时可能散架。
视野中的重影还未完全消散,看东西都自带3D效果,可惜不是什么好风景。
西周一片狼藉,翻倒的祭台,碎裂的兽骨,还有那三个黑影被轰碎在墙上留下的暗色污迹,如同抽象派的恐怖涂鸦,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凶险。那个“大人”逃得太快,太突然,那架势,仿佛背后有更恐怖的东西在追赶他似的,连句场面话都没撂下,业务水平有待提高。
陆明强迫自己集中那点可怜的精力。
越是仓惶,越容易留下破绽。这是他从无数前辈经验——主要是电视剧和小说里——总结出来的道理。
他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开始在这片废墟中艰难搜寻。每走一步,膝盖都发出抗议的“咔哒”声,他严重怀疑自己的骨头是不是也快包浆了。
脚下的碎石和杂物发出细碎的摩擦声,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像是在给他的狼狈处境配乐。
他几乎是趴在地上,一点点摸索,姿势实在谈不上雅观。他现在感觉自己像个专业的垃圾佬,还是专挑凶案现场刨食的那种,就差个编织袋了。^b-i!x′i+a.6*6!6-.¨c,o+m!
指尖触碰到冰冷、潮湿、油腻的各种废弃物,混杂着凝固的血迹和不知名的粘液,手感极差。
每一次弯腰,每一次伸手,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汗珠从额头渗出,混着灰尘,在脸上划出几道泥痕,迅速变冷。
在一个被掀翻的、锈迹斑斑的铁皮柜子后面,一堆烧焦的破布和散落的木屑掩盖下,他的指尖触碰到一抹异样的坚硬与微凉。
不是石头,也不是金属,触感有些奇特。
他拨开那些肮脏的遮掩物,动作因为脱力而显得笨拙。
一个深褐色的圆筒,约莫手臂粗细,表面雕刻着模糊不清的纹路,材质像是某种经过特殊处理的兽皮,又像是某种奇异的木料,散发着一股陈腐混合着淡淡血腥的气息。
他心头一跳,这玩意儿藏得这么隐蔽,不是赃物就是秘籍。将那圆筒费力地抽出,入手沉甸,看来里面东西不少。
封口处用一种暗红色的蜡封死,蜡上还有一个模糊的印记,像是个扭曲的鬼脸,又像是个抽象的符号,透着不祥。
他用颤抖的手指抠开蜡封,指甲缝里都塞满了蜡屑,从里面倒出一卷用特殊丝线捆扎的卷轴。
卷轴呈现出一种深沉的暗黄色,边缘己经磨损起毛,质地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化为飞灰,比他兜里那几张符纸看着还年迈。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丝线解开,缓缓展开卷轴。
一股更加浓郁的、混合着墨香与某种未知腐朽味道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他差点咳嗽。
卷轴的内里,密密麻麻地书写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古老文字,笔画像是扭曲的虫豸,又像是某种抽象的符号,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邪异与不安,看得人头皮发麻。^0-0^小!税+罔* ¨无?错,内/容!
其间,还夹杂着一些用暗红色颜料绘制的、令人极度不适的图谱,描绘着人体经络和怪诞的仪式场景,有些图案的开放程度,堪比医学院的解剖图,不过是邪门歪道版的。
“心魔养殖术。”
卷轴开篇的几个大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视网膜上。这名字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比他之前看的那些邪术秘籍还要首接。
他几乎能感觉到那些字迹在微微蠕动,散发着冰冷的恶意。
这……这便是那个“大人”操控人心的邪法来源!难怪那么难缠,原来是专业对口的。
他强忍着心悸与胃部的不适,继续往下看。
卷轴上详细记载着如何引诱、剥离、提纯凡人心中最深沉的欲望——贪婪、嫉妒、怨憎、痴狂……种种负面情绪,都被视作可以“喂养”和“催化”的“食粮”。这帮孙子,是把人当韭菜割,还是当猪仔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