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的余孽,还有沈家的贵客……以及这两位,不知死活的闯入者。”老者每说一个字,空气中的邪气便浓重一分,声音像是砂纸摩擦,“欢迎来到‘终焉盛宴’的……预演场。”
他那双浑浊而邪恶的眼睛,如同毒蛇般死死盯在陆明身上,那目光中充满了贪婪与某种令人不安的审视,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然后生吞活剥。
艾米丽胸中怒火中烧,几乎要压制不住,指尖凝聚的火焰短刃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她厉声喝道:“老杂种!少在那里装神弄鬼!拿命来!”
“急什么,美丽的火焰女士?”大祭司咧开嘴,露出满口焦黄而尖锐的牙齿,笑容愈发狰狞,“好戏,才刚刚开始。你们以为,是你们自己找到了这里?”
他手中的骨杖轻轻一点地面,一道无形的波纹扩散开来。
“不,是我们……‘邀请’你们来的。”
“特别是你,”大祭司的目光骤然转向陆明,那油绿色的光芒更盛,语气中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狂热与垂涎,“陆家的血脉,身怀纯正的‘守门人’之力,是吾主苏醒仪式中,最完美、最珍贵的……祭品!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陆明的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手脚冰凉。
他猛地转头看向沈渊,试图从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找出些许破绽,却见沈渊只是漠然地注视着大祭司,仿佛眼前这突变的惊天陷阱都与他毫无关系,连眼皮都未曾多眨一下。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陆明脑海中轰然炸开:“你……你们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会来?沈渊给我们的情报……”
“情报?”大祭司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怪笑,如同夜枭啼哭,“沈渊阁下,确实为我们提供了不少‘便利’。否则,要将你们这几条费尽心机才找到线索的漏网之鱼一网打尽,还要多费些手脚呢!这份‘大礼’,老夫可是期待己久了!”
此言一出,艾米丽和张玄真都难以置信地看向沈渊,艾米丽的眼中怒火几乎要喷出来,而张玄真则是满脸的错愕与痛心,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沈渊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眼底的阴郁似乎更深了几分,如同凝固的墨。
“所以,这是一个圈套。”陆明的声音艰涩无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彻骨的寒意。他感觉胸口的玉坠仿佛要烧穿他的血肉。
“圈套?不,孩子,这是宿命。”大祭司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骨杖,指向祭坛中央那片翻涌不休、如同沸腾岩浆的血池,“你们的到来,你们的鲜血,你们的灵魂,都将化为吾主降临的基石!见证吧!感受这无上的荣光!成为伟大的一部分!”
“轰——!!!”
祭坛中央的巨大血池猛地爆发出冲天的暗红色光柱!光柱首冲穹顶,将整个山腹映照得如同炼狱!
光柱之中,一个难以名状的、由无尽鲜血与无数痛苦哀嚎的怨魂凝聚而成的巨大虚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成型!那虚影扭曲不定,仿佛拥有千万只眼睛和手臂,散发着原始而纯粹的恶意。
一股远超之前金袍祭司、甚至超越他们想象极限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般席卷整个地下空间!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一寸空间都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那虚影仅仅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便散发出足以撕裂灵魂、碾碎心智的毁天灭地的气息!
艾米丽周身的火焰在这股威压下剧烈摇晃,光芒忽明忽暗,几乎要当场熄灭,她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张玄真手中的桃木剑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剑身遍布裂纹,他脸色惨白如纸,双腿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几乎要站立不稳。
陆明胸口的玉坠滚烫得如同烙铁,那极致的灼痛与来自邪神虚影的恐怖威压,几乎要将他的意识彻底摧垮。他的视野开始模糊,耳边尽是疯狂的呓语。
完了。
他们从一开始,就踏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必死的陷阱。所谓的联手,所谓的情报,不过是引他们入瓮的诱饵。
大祭司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声音在整个空间回荡:“感受绝望吧!凡人!在吾主的光辉之下,献上你们的一切!你们的挣扎,只会让这场盛宴更加美味!”
他手中的骨杖重重顿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敲响了末日的丧钟。
“献祭……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