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长平和毛承禄还在旁边请战,我挥挥手,他们就各自点兵去了,胡高仁道:“族长,这时候应该派一路骑兵,埋伏在守军逃跑的路线上,防止守军不战而逃,”我觉得有理,就同意了,胡高仁就下去安排,
只听到两三声零星的炮声,不到一刻钟,戚长平和毛承禄就送信过来,请我入城,后金对自己后方简直就是不设防的状态,两百多个守军,看到大同军一万来人过来攻城,根本就提不起抵抗的心气,一箭未放就逃跑了,大同军兵不血刃地就占领了铁岭城,胡高仁悄悄在我耳边道:“要不要三日不封刀?”我摇摇头,“凡是汉人都发给他们武器,随他们自己,军队只跟在后面镇场子,”
四个城门都被大同军控制起来,“那巴彦家的狗窝,烧不烧?” 突然有人低吼一声,火把映出张被仇恨烧得通红的脸。+看′书¢君* ¨最.新¨章?节*更\新`快.
这话像道惊雷劈进人群。巴彦是镶白旗的牛录额真,占了铁岭城最好的宅院,平日里用汉民的骨头喂他的藏獒,去年冬天还把欠租的王老五活活冻死在柴房。_天-禧′小_说?蛧· ′埂,新`最′筷·此刻那座青砖大院黑灯瞎火,后金兵逃跑时竟忘了带上这个肥得走不动路的贵族。
“烧!” 瘸腿中年人猛地将长戟顿在地上,戟尖的断箭晃了晃,“俺爹当年就是被他打断了腿,躺了三个月咽的气!” 他话音未落,三个年轻汉子已经抄起武器往街西头冲,其中一个怀里还揣着块啃了一半的窝头 —— 那是巴彦家的厨娘偷偷塞给他的,说老爷今晚喝多了,睡得正沉。
翠姑突然想起什么,往城隍庙后墙跑:“李大户家还锁着十几个丫头!” 她去年被抓去巴彦家缝补,亲眼见李大户把逃荒的姑娘锁在柴房,等着卖给后金兵做妾。几个妇人立刻跟上去,手里的铁叉在石板路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小旗长没拦,只是对身边的亲兵使了个眼色。三个大同军卒立刻提着刀跟上去,不是去阻拦,是去维持秩序 —— 城门口还得留着人,不能让私怨乱了守城的阵脚。墈书君 庚芯醉全
巴彦家的院门被撞开时,藏獒的狂吠突然戛然而止。冲在前头的汉子拎着血淋淋的柴刀出来,刀刃上还挂着狗毛:“那畜生啃了俺哥的胳膊,今日正好偿命!” 院里很快传来巴彦杀猪似的嚎叫,混着翻箱倒柜的声响,有人从后窗扔出一件件绸缎衣裳,还有镶金的马鞍子 —— 这些都是用汉民的血汗换来的赃物。
“搜!仔细搜!” 瞎眼老汉不知何时摸了过来,拄着矛杆站在院门口,“他地窖里藏着去年冬天抢的粮食,还有…… 还有俺儿的棉袄,上面绣着朵梅花!” 有个后生应声钻进地窖,很快传出哭骂声,接着滚出几个粮袋,还有件被血浸透的棉袄,衣角果然绣着半朵残梅。
李大户家那边更热闹。被锁的丫头们砸开木枷,抢过妇人手里的铁叉,朝着缩在炕角的李大户乱戳。有个梳双丫髻的小姑娘最狠,捡了块砖头往李大户头上砸,边砸边哭:“你把俺姐卖到哪里去了,俺让你偿命!”
夜风里突然飘来烧焦的味道。巴彦家的正房起了火,火光映红了半个夜空,把那些抢出来的赃物烧得噼啪作响。有个老汉抱着巴彦家的神龛出来,狠狠摔在地上:“这狗东西天天对着满洲神牌磕头,今日让他见见汉人的骨头硬不硬!”
“住手!” 突然有人喊。众人回头,见瞎眼老汉正拦着个要放火烧粮仓的后生,“粮食不能烧,守城要吃!” 他摸索着把掉在地上的粮袋往一起归,“恨要报,日子也得往下过。”
翠姑领着十几个丫头过来,每人手里都捧着些金银首饰 —— 那是从李大户的箱子里翻出来的。“军爷,这些分给大家吧。” 她把一支金钗塞进最瘦小的丫头手里,“明儿个还得打仗,有力气才能报仇。”
巴彦的惨叫声渐渐弱了。几个汉子拖着他的尸首往城墙豁口走,要把这颗肥头挂在当年后金兵屠城时架过汉民头颅的木桩上。火光里,有人发现巴彦的靴子是用人皮做的,鞋跟处还能看见模糊的指纹。
“咚 ——” 钟楼的残架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是狗剩在用锤子砸那块刻着满文的匾额,他爹当年就是因为念错了匾额上的字,被巴彦抽掉了半嘴牙。木片飞溅中,少年的眼泪混着汗水往下淌,砸一下骂一句,直到匾额碎成满地狼藉。
三更的梆子声再次响起时,巴彦家的火渐渐小了。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