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二十三岁,大学刚毕业,在城里找了份不太稳定的工作。,天~禧′暁?税¨徃- !最-欣′漳`结.埂?鑫-快`老家传来消息,说是奶奶病重,让我赶紧回去看看。奶奶是从小把我带大的,感情极深,接到电话时我正在出租屋里啃馒头,二话没说,揣上仅有的几百块钱,连夜买了张回老家的长途汽车票。
老家在一个叫“落魂坡”的山坳里,名字就不吉利。村子不大,几十户人家,四周环山,只有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通向外面。车子在颠簸中行驶了近十个小时,天快黑的时候,才终于停在了离村子还有几里地的路口。司机是个本地的大叔,他指着前面黑黢黢的山影,语气有些凝重:“小伙子,天快黑透了,你一个人走夜路?要不就在我这车上凑合一晚,明早再走?”
我归心似箭,又想着奶奶的病情,哪里等得及,连忙道谢拒绝:“没事大叔,我熟路,走快点就到了。”
司机大叔叹了口气,没再劝,只是递给我一个用旧毛巾裹着的东西:“拿着吧,路上防身。这地方……晚上走山路,尤其是靠近‘乱葬岗子’那边,多留点神。”
我接过那东西,沉甸甸的,解开一看,是一根磨得光滑的枣木棍子。“乱葬岗子”我是知道的,那是村子西头,山脚下一片荒草丛生的洼地,从老辈起,就是村里扔死孩子、埋无主孤魂、甚至处理一些不明不白尸体的地方。小时候大人就千叮万嘱,绝对不许靠近那里,说那里“不干净”,有“东西”会抓人。
我心里有点发毛,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谢过司机,把枣木棍揣在怀里,背着简单的行李,走进了渐浓的夜色里。
山路两旁是高大的树木,白天看着郁郁葱葱,晚上就成了张牙舞爪的黑影。风一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背后窃窃私语。我走得很快,心里默念着奶奶的名字,只想赶紧回到家。
走了大概一半的路程,路过一片相对平坦的坡地时,我隐隐约约闻到一股……很难闻的气味。不是垃圾腐烂的臭,也不是动物尸体的腥,那味道很复杂,带着一股土腥味,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阴冷潮湿的腐败感,像是很多年以前的东西烂在泥土里发出来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可能靠近“乱葬岗子”了。据说那地方常年弥漫着这种怪味,尤其是下雨或者起雾的时候,味道更浓。我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眼睛不敢往那气味传来的方向看。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毫无征兆地吹了过来,刮在脸上像刀割一样。周围的气温似乎一下子降了好几度,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更奇怪的是,刚才还“沙沙”作响的树叶声,突然就停了。整个山林静得可怕,只剩下我自己“咚咚”的心跳声和脚步声。
这种死寂比任何声音都让人恐惧。我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我不敢回头,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可没走几步,我就觉得脚下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我低头一看,借着微弱的天光,只见脚边是一丛长得异常茂盛的野草,草叶上似乎还挂着什么黏糊糊的东西。我皱了皱眉,用脚拨了拨那丛草,想把碍事的东西弄开。这一拔,我才发现,那丛草下面,似乎埋着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好奇心驱使下,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行李里摸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光线照亮了那片草丛,我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扒开野草。这一看,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
那硬邦邦的东西,竟然是一截露在外面的骨头!看形状,像是人的小腿骨,颜色已经变得有些发黑,上面还沾着湿漉漉的泥土和刚才看到的那种黏糊糊的东西。骨头周围的泥土似乎被翻动过,不像是自然埋在那里的。
“乱葬岗子”……骨头……我脑子里瞬间闪过这两个词,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我猛地站起来,不敢再看,拔腿就想跑。可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我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在不远处的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那是一片更浓郁的黑暗,像是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静静地立在杂草丛中。我心脏狂跳,手电筒的光颤抖着照过去,可那里只有高低不一的野草在风中微微晃动,什么都没有。
“是错觉……一定是错觉……”我喃喃自语,试图安慰自己,但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加快,几乎是小跑起来。怀里的枣木棍硌得我胸口生疼,但也给了我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越往前走,那股怪味越浓,甚至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感。周围的雾气不知什么时候升了起来,薄薄的一层,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