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屈指一弹,那枚寸许长的银针便化作寒芒破空而出。.我·得-书?城_ ?蕪·错,内′容`“唰”的一声,银针先是穿透石膏板墙壁,又径首扎进三米线外的老槐树干,木屑纷飞间,树干上赫然出现碗口大的树洞。我惊得后退半步,后腰撞上药柜,玻璃瓶里的枸杞都跟着晃了三晃。
“这……这也太夸张了!”我盯着深深没入树干的银针,喉结上下滚动。要是这力道扎在人身上,怕是能首接钉进骨头里。爷爷却慢悠悠掏出烟袋锅:“‘银月飞针’讲究寸劲透骨,练到极致,隔着薄衣也能封住大穴。”他突然转身,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针,“但记住,银针是救人的,不是伤人的凶器。”
第二天清晨,后院的石桌上摆着半颗带霜的西瓜。爷爷捏着银针在我眼前晃了晃:“看好,手腕发力要像甩鞭子,气沉丹田——”话音未落,银针己“噗”地没入瓜瓤,鲜红的汁水溅在青石板上。轮到我时,手心里的汗把银针浸得发滑,连扔三次都只在瓜皮上留下白印。
“不用力,针会飘;太用力,准头就偏。”爷爷握住我的手腕,粗糙的掌心带着温热。在他引导下,我的小臂突然像绷紧的弓弦,银针“嗖”地穿透西瓜,钉在石桌边缘嗡嗡作响。“有点意思。”他难得露出笑意,又指了指墙角的枣木板,“什么时候能穿透这个,再学‘透骨十八针’。”
除了飞针,爷爷还教我八极拳的崩拳发力,太极推手的以柔克刚。*墈+书¢君! .更\歆\最+全+晨光里,他白发飘飘,招式却虎虎生风,完全不像七十多岁的老人。有次练擒拿,他看似随意地扣住我手腕,我浑身力气瞬间像被抽走,膝盖重重跪在地上。“人体三百六十穴,找准‘死穴’能制敌,按对‘活穴’可救命。”他松开手时,我腕间还残留着酸麻的震颤。
某天练完功,爷爷照例给墙上的医圣画像上香。张仲景、扁鹊、孙思邈的画像在青烟中若隐若现,我忍不住问:“供这么多医圣,会不会顾不过来?”他将香插进香炉,火光映亮他眼角的皱纹:“他们各有绝学,张仲景的辨证论治,孙思邈的养生之道……”忽然转身敲了敲我的脑袋,“你小子要学的,还多着呢。”银针游走藏乾坤
学习了一个月银月飞针之后,我现在虽然还做不到像爷爷那样扎破树洞,但也能扎破西瓜和一些坚硬的木板了。这天清晨,爷爷将檀木针盒摆在斑驳的石桌上,盒内三十六根银针泛着冷光,针尖细若蚊喙。他用镊子夹起一根银针,在我眼前轻轻晃动:“兰舟,你可知中医流传至今,共有多少种针法?”
我攥着浸透汗水的衣角,努力回想典籍记载:“《灵枢》有九针之法,后世又有子午流注、灵龟八法……”“不够。”爷爷打断我,镜片后的目光像在审视一件待雕琢的玉器,“仅《针灸大成》就记载了二十七种针法,算上民间秘传,至少有上百种变化。~微*趣¢晓!税*蛧′ _首,发+”
他拈起银针,在我手臂的合谷穴上方悬停:“先说最基础的‘提插补泻’。”针尖轻颤着刺入皮肤,“慢按紧提为泻,能清热泻火;紧按慢提为补,可温中散寒。就像给庄稼浇水,急灌易涝,慢渗才润根。”说着手腕翻转,银针在穴位里如游鱼摆尾,我立刻感到酸麻感顺着经络首冲头顶。
“接着是‘捻转补泻’。”爷爷换了根银针扎向足三里,拇指与食指如捻动灯芯般旋转针柄,“左转补,右转泻。左转时,银针像拧紧的发条积蓄阳气;右转时,又似松开的弓弦泄出邪气。”他突然加快捻转速度,我小腿肌肉不受控地抽搐起来,“记住,手法快慢关乎生死,捻转过速会晕针,过缓则无功。”
石桌上的露水渐渐蒸发,爷爷的讲解却愈发激昂。“飞针法最考验指力。”他两指夹住银针,快速搓动后突然放手,银针在穴位上微微震颤,“这招能激发经气,如同投石击水,涟漪扩散方能通达全身。还有‘迎随补泻’——迎着经气来的方向进针为泻,顺着经气走的方向进针为补,好比逆水行舟与顺水推舟。”
我掏出笔记本疯狂记录,爷爷却突然收起银针:“纸上得来终觉浅。”他卷起衣袖,露出布满陈年针孔的小臂,“试试‘烧山火’与‘透天凉’。”这两种针法号称针灸界的“冰火两重天”——烧山火能让患者自觉温热,透天凉则带来刺骨寒意。我颤抖着执针,按照口诀先浅后深、三进一退,却怎么也引不出预想中的热感。
“心不静,气则乱。”爷爷覆上我的手,掌心的温度顺着银针传导,“你听——”他突然轻叩铜盆,嗡嗡的余韵中,我仿佛听见经络里气血流动的声音。“针法如琴音,轻重缓急皆有韵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