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拉开药柜，抓出透骨草、伸筋草、乳香、没药几味药材，在捣药臼里细细研磨。"这副药分两用，一半煮水喝，温经散寒；一半加醋调成膏，睡前敷在患处。"边说边铺开宣纸写方，又从夹层取出块陈年艾草饼，"明日起每天用艾饼热敷，记住，热敷时要顺着手阳明大肠经的走向推揉。"

年轻人捏着药方，眼眶发红："真能治好？我媳妇刚生娃，全家就靠我......"话音被哽咽截断。我拍了拍他肩膀，瞥见他工装口袋露出的奶粉罐宣传单："七天后复诊，来的时候带个护肘。提重物前先做五分钟腕部拉伸，别让老伤再加重。"

送走年轻人，晨光己染红窗棂。铜铃在穿堂风里轻晃，药罐里的醒神粥早己凉透，可看着药方上墨迹未干的字迹，后颈那层冷汗不知何时竟己消了。或许比起渡魂，医人的病痛更能让这烟火人间，多几分踏实的圆满。送走年轻人时，晨雾正慢慢消散。我转身收拾药柜，忽听得门环轻响。低头就见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怀里蜷缩着只姜黄色的狸花猫。那猫垂着尾巴，皮毛凌乱打结，鼻头也没了往日的湿润。

"哥哥能给我看看我的小黄吗？"女孩仰起脸，睫毛上还沾着泪花，声音带着哭腔，"它这几天吃不下饭，总没精打采。以前我放学回家，它都会飞扑上来迎接我......"说着用袖口轻轻擦了擦小猫的脑袋，"是不是着凉了？我用碎布给它做了小被子的......"

我差点脱口而出"宠物应该去宠物医院"，可对上女孩湿漉漉的大眼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小猫被轻轻放在诊桌上，我伸手检查时，它只是虚弱地呜咽一声。翻开眼睑，结膜有些苍白，耳朵内侧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最近有没有吐过？"我边问边仔细观察小猫的反应。女孩连忙点头："有！昨天早上吐了好多黄水，还带了些毛毛......"

我心里有了底，从药柜取出镊子和小竹片："这是毛球症。小猫每天舔毛，吞下去的毛在胃里结成团，堵着肠胃就吃不下饭了。"说着轻轻掰开猫嘴，果然看到舌头上布满倒刺，"流浪猫没有猫草吃，又没人帮它梳毛，最容易得这个病。"

转身抓了些麦芽、山楂，又取出蜂蜜："这些熬成糖浆，每天喂两小勺，能帮它把毛球化掉。"见女孩听得认真，我又加了句，"平时用梳子顺着毛多梳梳，能减少吞进去的毛。"

女孩眼睛亮起来："真的能好吗？"说着从补丁口袋里掏出几颗水果糖，"这些给哥哥当诊费！小黄是我最好的朋友，它要是......"声音又哽咽起来。我把糖轻轻推回去，摸了摸小猫的脑袋："三天后带它来复诊，到时候要是还没精神，我再想办法。"

临走时，女孩把小猫抱得紧紧的，脆生生说了句："谢谢哥哥！"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晨光刚好落在药柜上的铜铃，叮铃一声，惊起檐下两只麻雀。这人间的羁绊，或许就藏在这些毛茸茸的牵挂里。我心里暗自苦笑，这身份倒是愈发五花八门了。随手将给小猫开的药方规整好，想着得抽空多备些宠物用的草药。刚泡上一杯茯苓茶，就听见门外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夹杂着女人的嗔怪："都胖成这样了还吃！今天必须让大师好好治治你这贪吃的毛病！"

推门而入的妇人满脸焦急，揪着女儿的胳膊往诊台前拽。被称作女儿的姑娘足有两百来斤，圆滚滚的手臂还攥着半只啃了一半的卤猪蹄，油渍顺着指缝往下滴。她鼓着腮帮子委屈道："妈！中华美食博大精深，我这是在传承饮食文化......"

"少贫嘴！"妇人转头冲我露出歉意的笑，"大师，我女儿快三十了，试过各种减肥方法都没用。她从小就管不住嘴，健身房办了卡去没几次，减肥药吃了还反弹......您看有没有什么中医的法子，能让她不遭罪又能瘦下来？"

我示意姑娘坐下，诊脉时发现她脉象濡滑，舌苔白腻厚重，典型的痰湿体质。翻开她的手掌，大鱼际处泛着不正常的黄浊色。"这是脾胃运化失常，痰湿淤堵在体内。"我边说边铺开宣纸，"就像河道被淤泥堵住，水液代谢不畅，自然会堆积成胖。"

姑娘眼睛一亮："那是不是少吃点就能通开？"我摇摇头："节食治标不治本，反而会伤脾胃。中医讲究'脾主运化'，得先把脾胃功能调理好，才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说着提笔写下药方：茯苓30克、泽泻15克、荷叶10克、炒白术20克、陈皮12克，"这副药健脾祛湿、利水消肿，每天一剂，熬好分两次喝。"

见妇人认真拍照记录，我又补充道："饮食上要忌甜腻、生冷，多吃冬瓜、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