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足足聊到接近十一点半,我一看时间暗叫不妙,墙上的老式挂钟指针快要逼近十一点,这可是阴气渐盛的时辰。-齐.盛.暁*说+蛧_ ,追/罪_鑫/璋/劫~万一有鬼上门看病,被沈清月撞见,非吓破胆不可。我连忙起身收拾桌上的书本,佯作疲惫道:“得了得了,明天还得早起抓药,你赶紧回去。”
沈清月不情不愿地起身,走到门口又折回来:“行吧,明天我还有些演化问题来请教你。对了,过两天医学院有解剖课,主刀的教授要处理罕见的心脏变异标本,你肯定感兴趣!”我含糊应着将他推出门,反手落了门闩,铜铃在穿堂风里发出细碎的颤音。
回到案前摊开《汤头歌诀》,毛笔刚蘸上墨,后颈突然泛起一阵寒意。药柜间的阴影里,隐约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我沉住气,咬破指尖在掌心画下开阴符,阴阳眼一开,诊室里的景象瞬间扭曲——墙角立着个浑身焦黑的身影,破碎的衣物下露出碳化的皮肉,血红色的眼珠里翻涌着浓稠的怨气,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与腐臭。
“被火烧死,怨气难消。”我强压下心底的悸意,从药柜深处取出镇魂香点燃,“想让我用药草解你苦楚,助你往生?”那鬼喉头发出嗬嗬声响,残存的手指微微颤动,倒像是点了点头。
我迅速抓出几味药材——钩藤平肝,朱砂安神,再混入专门压制阴气的艾草,熬煮成浓稠的药汤。同时取出爷爷传下的银质鬼门十三针,针尖在药汤里蘸过,对着他身上“百会”“涌泉”等大穴精准刺入。鬼物吃痛发出尖啸,周身怨气却肉眼可见地淡了几分。
随后我取出特制的镇魂布,这布浸过七七西十九种草药汁液,专克邪祟。擦拭间,焦黑皮肤上脱落的不再是皮肉,而是凝结的怨念黑雾。当最后一处伤口被药香浸透,那鬼周身的血红色彻底褪去,化作半透明的虚影,对着我 bowed 躬身,缓缓消散在月光里。
铜铃再度轻响,我望着空荡荡的诊室长舒一口气。?m·a!l,i′x\s~w!.?c?o~m?窗外夜色深沉,不知下一个找上门的,又会是怎样的冤魂?“呸呸呸,我还盼着有鬼来找我不成?睡觉,要不也别今天来,我累坏了。”我对着空荡荡的诊室嘟囔两句,随手把《汤头歌诀》往枕头底下一塞。后颈被阴气侵袭的寒意还未完全消退,可连日接诊人和动物,又给沈清月讲了大半天演化史,实在困得睁不开眼。刚沾到枕头,意识便坠入沉沉的黑暗乡。
万幸这一夜风平浪静,晨光透过斑驳的窗纸漏进来时,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摸了摸颈侧——鬼门十三针留下的银针压痕己经消散。厨房砂锅里早泡好的薏米、芡实还在,我添了把莲子和红枣,小火慢煨出一锅醒神粥。瓷勺搅动时,米香混着药香氤氲开来,驱散了最后一丝困意。
推开医馆大门,晨雾还未散尽。我搬了张竹椅坐在檐下,翻开从沈清月那儿顺来的《心理学导论》。正看到“情绪投射理论”,巷口传来皮鞋敲击石板的脆响。抬眼望去,穿藏青色西装的年轻人立在台阶下,发胶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却掩不住眼下的青黑。
“您是想问心理问题?还打算这几天向喜欢的女生表白,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开口?”我合上书,看着他骤然瞪大的眼睛轻笑,“别这么惊讶,您左手无名指内侧有长期戴戒指的压痕,可现在手指空着,说明刚经历感情变动;皮鞋尖沾着咖啡厅特有的榛果糖浆渍,袖口还留着香水尾调,明显是去见重要的人。”
年轻人呆愣片刻,猛地一拍大腿:“太神了!医生您连这都能看出来?我追那个姑娘半年了,每次约她喝咖啡都不拒绝,可一谈到感情就岔开话题。我怕贸然表白连朋友都做不成,又不甘心一首这么耗着......”他扯了扯领带,喉结不安地滚动。
我示意他坐下,目光扫过他山根处若隐若现的横纹:“面相学讲,山根断,情缘难。^2\8!墈+书?枉¨ .已`发?布^最/辛!蟑!結^但您眉眼舒展,印堂发亮,说明命格带贵人运。结合心理学的‘吸引力法则’,您现在最需要做的不是急于表白,而是制造共同目标。”见他露出疑惑的神色,我取出纸笔边写边解释,“下周市里有场宠物领养公益活动,听说那姑娘喜欢小动物,您以志愿者身份邀她同去,既能展现责任感,又能在协作中拉近距离。”
年轻人听得频频点头,突然又泄了气:“可万一她还是拒绝呢?”我笑着推过一杯陈皮茶:“《黄帝内经》讲‘恬淡虚无,真气从之’,越是患得患失,越容易适得其反。您先调整好心态,把这次当成普通社交,反而更容易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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