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气味竟有些似曾相识,顾青眉头缓缓蹙起,难道是在何处闻过?
顾青拿起研磨的小罐,凑到鼻前,另一只手轻轻在罐口扇了扇,更为浓烈的焦香气息传来,不对,还是隐约有掺了药物的清香,许是没有焙烤,并不是内侍省宫人先前提及的纯粹焦香味。*5*k?a_n+s¨h¢u~.^c?o^m~顾青摇了摇头,许是自己过于激动了。他深呼几口气,敛了心神,将挑出的酒曲分成几份,小心掺了伏藏豆粉末进去。他留了个心眼,按照以往酿酒添加香引子的份量,从最少的量加起,逐渐多加些。如此一来,可以同时试出好几种风味。他将伏藏豆和酒曲混合均匀,然后放到燃了炭的火炉子边,如此能快些。忙活完后,顾青揉了揉肩背,盯着酒曲,他吸了吸鼻子,那股焦香味,同酒曲本身的酸香味混在一道,竟纯净不少,当真是妙。顾青闭上双目,静静闻着,霎时间,他心底一激灵。这股香味,同陆记香铺案发那日,他在地窖闻到的香味,倒是有几许相似。只是还是有些许差别。顾青皱起眉头,如此说来,厢房里那股焦香略带糊意的气息,也隐约有些像今日的气味。难道陆晓飞那儿,当真有伏藏豆?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念头,顾青环顾四周,眼下无需自己看着。他本想夺门而出,径直往肃正堂去,心里浮起先前景湛派人送来的信报,让他小心。顾青沉了心思,暗中送信去了肃正堂。不到一炷香的工夫,肃正堂有卒子来传信,说陆晓飞一案,探事司请顾奉御前去协助。如此绕一圈,顾青没了后顾之忧。肃正堂内,顾青飞快说道一番,他只差手舞足蹈,面色甚为雀跃。“兄长,你何时如此失态过。瞧瞧你这衣袖。如今你已是奉御,不是当初的小小酒工,平日行走,还是得留心些。”崔景湛听了顾青一番话,心中亦是兴奋不已,他本想拽上顾青,直接出宫,却见着顾青的衣袖上,有些许暗色印迹,还透着股淡淡的香味。顺着崔景湛的视线,顾青狐疑地看向自己的衣袖,霎时间,大胆的念头打心底涌起。他今日除了接触伏藏豆,就是平日里的酒曲。以往蹭到酒曲,都没有异样,这片暗色印迹,应是方才不小心蹭到了些许伏藏豆的粉末。暗色印迹……“景湛,你说案发那日,陆晓飞胸前的深色血渍,是不是因为蹭到了伏藏豆粉末?”顾青盯着衣袖,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崔景湛会意,他眸中闪过些许癫狂之色,竟是掏出那把随身的乌金柄匕首,在掌心划了一刀,将血渍滴到顾青的衣袖上。“景湛!”顾青面露些许慌乱之色,压低了嗓子道。崔景湛摆了摆手,示意顾青盯着衣袖。 短短几息后,崔景湛方才滴上去的几滴鲜血,渐渐变成焦黑一片。崔景湛见状,又滴了几滴,到没有伏藏豆粉末的位置,二人候了快一盏茶,那几滴血颜色仍旧鲜艳。“竟真是伏藏豆。”崔景湛顾不得手上血渍,眸中现出精光,“兄长,看来咱们还得去陆记香铺走一遭。”顾青面露疑惑,他掏出一条干净的素罗帕子,小心覆上崔景湛左手的伤痕:“难道那里还暗藏了伏藏豆?”崔景湛缓缓摇头:“路上说。”闻荣架着马车,三人一行离了宫,往南熏门附近去。“这些日子,本使派人将陆家香铺翻了个底朝天,除了地窖里有一处密室,内外并没有旁的暗道。除此外,弟兄们还发现,地窖里好几处都有些暗色印迹,一时拿不准是何物,只做好了标记。”崔景湛牢牢盯着顾青的衣袖,“想来,都可能是蹭到了伏藏豆粉末。只是此种暗印,亦有旁的可能,所以请顾奉御前往辨认。”顾青缓缓点头,心下了然,时日一久,除了暗印,兴许还留下些许香味,自己许能辨得一二。似是想起什么,顾青眼珠子转了转,“那当日凶手,若要逃脱,除了房顶,岂不是只能走后院外的运河支渠?”“正是。”崔景湛嘴角翘起,“本使派人沿着支渠搜寻,倒是发现了两条线索。”顾青顾不得马车颠簸,脊背挺直,身子前倾,正欲发问,想起闻荣还在外头,他顿了顿:“下官可能探听一二?”“同酒务有关的,自是可以。可惜这两条线索,同酒务都没什么干系。”崔景湛话锋一转,轻笑几声,往回仰去。顾青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只当崔景湛孩童心性大发,他略微点头,靠回马车车壁上。不到一个时辰,几人到了陆记香铺。闻荣识趣地留在院外,唤了几个留守的禁军,装模作样问起话来。方才在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