荏地尖声道,“怎么?你……你还想打杂家不成?杂家说你反了天就是反了天!你这不知尊卑的狗奴才,就是反了天了!”
范尚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好一个反了天!张公公,你好大的胆子,好大的口气啊!这‘天’字,是你能挂在嘴边的吗?陛下也才只是代天牧民的天子而已!你一个太监竟敢妄称‘天’?!你这是僭越!是大不敬!是藐视君威!其罪当诛!”
张公公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惨白如纸。
他刚才气急败坏,顺口用了私下里训人常说的口头禅。
万万没想到,竟被范尚抓住了字眼,还扣上了足以杀头灭族的罪名!
僭越……
大不敬……
藐视君威……
每个字都像重锤砸在他心口,哪一条都能让他全族消消乐。
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筛糠似的抖了起来,嘴唇哆嗦着。
刚才的倨傲荡然无存,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他瞬间被吓得语无伦次了,“你……你……你血口喷人!杂家……杂家不是那个意思!杂家……杂家……”。
张公公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剩下“杂家、杂家”的重复。
他冷汗顺着鬓角涔涔而下,后背的衣裳瞬间被浸湿了一片。
范尚步步紧逼,眼神锐利如刀,随即看向胖瘦两太监,“你们可也是亲耳听到的,要是我禀告太后,一旦怪罪下来,你们就是连坐……一个都跑不掉!”
张公公魂飞魄散,双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下。
他声音带着哭腔,尖利得都变了调,“不!不!杂家……杂家只是一时失言!”
胖瘦两个小太监也彻底吓傻了,直接瘫在地上。
他俩看向范尚的眼神也充满了惊惧,仿佛在看一个索命的阎王。
胖太监哆哆嗦嗦道,“范……范哥,这话是张德海说的,和我们没关系……”
瘦太监也哭丧着脸道,“没错,是张德海说的,范哥,我们可以给你作证……”
张德海没想到这俩居然反水,顿时气得头晕脑胀,差点当场就厥过去。
范尚看着这仨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冷笑不已。
一句话就能把你们吓成这怂样的脓包,也敢来欺负老子?
昨天面对当朝丞相、太后、皇帝,老子都没怂过。
还会在你们几个阴阳人面前丢份?
老子虽然身上穿的和你们一样的太监服,可老子和你们天生就不一样。
老子可是有种的、带把的纯爷们。
范尚正想着再添把火,却听一个清冷的女声道,“大清早的,吵吵嚷嚷,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