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莫慌!”范尚的声音刻意压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此地不宜久留!您听我说,立刻离开!回您的寝宫去,就当今天没来过长乐宫这边!记住,无论谁问起,您今天都没来过,更没见过张德海!”
李明珠茫然地看着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可是……他……”
“没有可是!”范尚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他是奴才,您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他冲撞了您,死有余辜!但这事传出去,对您的清誉有损,更会让霍莽那老贼借机生事,攻讦太后和陛下!您想想后果!”
“霍莽……”
李明珠眼中闪过一丝刻骨的恨意和更深的恐惧,范尚的话戳中了她的软肋。.q!i`s`h′e\n/x·s..!c,o_m·
她用力点了点头,“好……好!我听你的!我这就走!”
她转身欲逃,脚步还有些踉跄。
“等等!”
范尚再次叫住她,目光如电,扫过周围噤若寒蝉、个个面无人色的太监宫女。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凛冽的杀意,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今天,张德海这老狗,是冲撞了我范尚,被我下令杖毙的!与公主殿下,毫无关系!”
他顿了顿,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在每个人脸上刮过,一字一句,如同重锤敲在众人心头,“谁要是管不住自己的舌头,胆敢在外面透露半个字,说公主殿下今日来过此地,或者看到过什么不该看的……张德海的下场,就是你们的榜样!我范尚说到做到!听清楚了吗?!”
最后五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1\9·9\t/x?t,.·c·o,m^
“听……听清楚了!范公公!”
赵玉峰第一个反应过来,声音发颤却异常响亮,“张德海冲撞范公公,死有余辜!小的什么都没看见!”
李长顺紧随其后,“小的什么都没看见!是范公公处置了张德海!”
“是……范公公!是的范公公!”
其他太监宫女如梦初醒,声音参差不齐却都带着恐惧的顺从,争先恐后地表明立场。
李明珠看着眼前指天发誓的奴才,再看向挺身而立、将所有罪责揽于一身、为她扫清后患的范尚。
心中那股巨大的惊惶和恐惧,竟奇异地被一股强烈的感激和复杂的情绪取代。
这个油嘴滑舌、贪生怕死的假太监,此刻在她眼中,竟显得格外高大可靠。
“范尚……”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和从未有过的柔和,“谢谢你……我……我欠你一次!”
说完,她不再犹豫,提起裙摆,在贴身宫女的搀扶下,匆匆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看着李明珠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范尚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6+1^看/书·网! +最·新?章_节!更-新^快_
第一步,暂时稳住了公主,统一了口径。
但这仅仅是开始。
张德海毕竟是长乐宫的管事太监,更是霍莽安插在吕娥身边的钉子!
他的死,尤其是这种非正常死亡,绝对是一场巨大的风暴!
范尚立刻下令,“赵玉峰,李长顺!”
两人连忙应声,“奴才在!”
“找块干净的布把尸体盖住!看好现场,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更不许挪动尸体!明白吗?”
“是!范公公!”
两人不敢怠慢,立刻找来东西盖住了张德海的尸体,并招呼几个相熟的小太监守在周围。
做完这些,范尚没有丝毫停留,转身便朝着太后暖阁的方向疾步而去。
他大脑飞速运转,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惊涛骇浪中逐渐成形。
张德海的死是危机,但也可能是撬动霍莽这块巨石的绝佳契机!
关键在于,如何说服吕娥,如何利用好这具尸体!
刚拐过回廊,便看到雪鸢依旧如冰雕般守在暖阁门外。
她看到范尚去而复返,而且神色凝重步履匆匆,清冷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明显的诧异。
雪鸢的声音依然听不出情绪,“这么快就处理好了?明珠公主呢?”
范尚脚步不停,直接走到她面前,压低声音,言简意赅,“公主回去了。但张德海死了,被公主下令杖毙的。”
饶是雪鸢心志如铁,此时瞳孔也是骤然收缩!
她猛地抬眼看向范尚,冰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可见的震动:“什么?!你……你让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