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太医院那碗益气安神汤,用料极是讲究,药性……也颇为霸道。区区一个冰果子,不过是杯水车薪,压不住那燎原之火的。”
范尚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他死死攥紧拳头。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剧烈的刺痛感勉强唤回一丝清明。
他猛地抬起头,迎向吕娥那双充满掌控欲的凤眸。
“谢娘娘关心!”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句话,“区区一碗药汤,还压不垮小的!不劳娘娘费心!小的……告退!”
话音未落,他猛地转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哐当”一声重重拉开殿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那背影,带着一种孤狼负伤逃离般的狼狈,却又透着一股宁折不弯的倔强。
沉重的殿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暖阁内奢靡的空气和那两道含义复杂的目光。
殿内陷入一片短暂的死寂。
雪鸢垂手侍立,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玉雕。
“呵……”
一声低低的、带着愉悦的轻笑打破了寂静。
吕娥非但没有丝毫怒意,反而缓缓靠回软枕。
那张雍容华贵的脸上,竟绽开了一抹真正的、带着浓浓兴味的笑容。
那笑容不同于之前的戏谑或掌控,更像是一个棋手,终于看到了期待已久的对手走出的一步妙着。
“有点意思……”她轻声自语,凤眸中闪烁着猎奇般的光芒,“这家伙的骨头,倒是比哀家想的……还要硬上几分。”
她端起茶杯,优雅地呷了一口,目光转向静立一旁的雪鸢,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平淡,“雪鸢。”
“奴婢在。”
雪鸢立刻应声,声音依旧清冷无波。
吕娥抬了抬下巴,指向范尚消失的殿门方向,红唇轻启,吐出的字眼冰冷而清晰,“去帮帮他降降火。”
雪鸢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猛地抬眼,看向吕娥。
“是……奴婢遵旨。”
雪鸢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暖阁。
殿门再次合拢。
暖阁内,只剩下吕娥一人。
她慵懒地靠在凤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润的杯沿。
脸上那抹兴味的笑容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如同古井般的幽暗。
“范尚……”她低低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轻得如同叹息。
“想要成为哀家的入幕之宾……岂是那般容易?”
她凤眸微眯,望向虚空,仿佛穿透了重重宫墙。
“倔强没有用……哀家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熬过雪鸢的考验……”
她红唇勾起一抹冷酷而玩味的弧度,如同执棋者落下了关键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