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市,北郊,一个早已废弃的公交车站旁。-4·0¨0!t+x_t?.*c~o¢m,
孤零零的电话亭,像一口立在地上的薄皮棺材,在凄冷的夜风中微微颤抖。
张山,正蜷缩在这口“棺材”里。
他刚从牌桌上下来,输光了身上最后两毛钱,浑身只剩下一股廉价烟草和馊味的混合气息。他的人生,就跟这个肮脏的电话亭一样,昏暗,破败,看不到一丝光亮。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电话亭里的电话,却突兀地响了起来。
尖锐的铃声,在死寂的深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张山吓了一跳,谁会往公共电话亭打电话?闹鬼了不成?
他犹豫了半晌,鬼使神差地,还是拿起了那油腻冰冷的话筒。
“谁?”
话筒那头,传来了一道嘶哑、阴沉,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
“小山吗?我是你三叔。”
轰!
张山的大脑嗡的一声,几乎是本能地就要挂断电话!
三叔张德功!那个曾经高高在上,如今却已是阶下囚的男人!跟他扯上关系,不是找死吗?
可他还没来得及动作,话筒里的声音就如同魔鬼的低语,钻进了他的耳朵。
“想不想一步登天,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
张山握着话筒的手,僵住了。·x\4/0\0?t!x·t*.?c`o,m′
他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三……三叔……你都自身难保了,还……还给我什么机会……”他的声音干涩发颤。
电话那头的张德功,发出了一阵低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呵呵……我倒了,但我藏在家乡地窖里的东西,许大茂那个杂种找不到。”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如同重锤般砸在张山的心上:
“事成之后,我藏在那里的**十根大黄鱼**,就全都是你的!”
“我再给你安排一条南下的路,拿着这笔钱,你去海都,去鹏城,买楼,娶老婆,当人上人!从此以后,你就是张老板,再也不是轧钢厂里那个任人使唤的臭看火工!”
十根……大黄鱼?!
张山的呼吸,在这一瞬间,彻底停滞了!
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觉。十根金灿灿、沉甸甸的金条,在他眼前晃动,散发着足以让任何人都为之疯狂的致命光芒!
那是什么概念?
一根大黄鱼,就是十两黄金!十根,就是一百两!
在这个年代,一个普通工人不吃不喝干一辈子,都摸不到一根金条的边!而现在,足足十根,就摆在他的面前!
这哪里是钱?
这是通往天堂的门票!是他梦寐以求,却连做梦都不敢想的奢靡人生!
他的喉结疯狂地滚动着,贪婪的火焰,瞬间烧毁了他最后一丝理智。.搜`搜?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三叔!要我干什么?!你说!只要我能办到!”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利起来。
电话那头的张德功,满意地笑了。
他要的,就是这条被欲望冲昏头脑的疯狗。
“很简单,”他的声音变得冰冷而残酷,“毁了许大茂的命根子——二号车间那台德国机床!”
“什么?!”
刚刚还被黄金冲昏头脑的张山,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瞬间惊醒,吓得浑身一个哆嗦!
毁掉那台机器?
开什么玩笑!
全厂上下谁不知道,那台机器是许大茂的眼珠子,是国家的宝贝!别说毁了,就是碰坏一点油漆,都够他喝一壶的!蓄意破坏国家重点财产,那是足以杀头的重罪!
“不……不行!三叔,这……这事要是败露了,是要掉脑袋的!我不干!”恐惧,瞬间压倒了贪婪。
“哼,不干?”
张德功的语气,瞬间从诱惑变成了森然的威胁。
“张山,你别忘了,你当初那个轧钢厂的铁饭碗,是怎么来的!”
“你顶替的,是李家老三的名额!人家政审、体检全都过了,就因为我一句话,就被刷了下来,回乡下种了一辈子地!这件事的档案,我当年可都留着底!”
“你说,我现在要是把这份东西,寄给那个新上任的许厂长……你觉得,你的下场会比我好吗?”
“轰——!!!”
这番话,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