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秦淮河畔——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轻柔地覆盖了整个南京城。?x/i?n.k?s·w+.?c?o·m\秦淮河宛如一条镶嵌着璀璨明珠的丝带,在夜色中蜿蜒流淌,散发着如梦如幻的气息。
画舫如同一朵朵盛开在河面上的艳丽花朵,纱灯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晕开了一片片暧昧的红光,仿佛给这秦淮河畔蒙上了一层神秘而旖旎的面纱。
然而,就在这看似风花雪月的表象之下,却隐藏着一场不为人知的密谋。画舫的纱灯在夜色中晕开暧昧的红光,丝竹声掩盖了密室内的低语。十余名衣着华贵的男子围坐,脸色在灯下阴晴不定。
“周大人就这么倒了?”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猛地拍案而起,他腰间的玉带随着这剧烈的动作哗啦作响,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难以置信,“我们每年孝敬他多少银子!那些银子都喂了狗不成?”胖子的双眼瞪得滚圆,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肥厚的嘴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漕帮主稍安勿躁。”对面坐着的青衫文士不紧不慢地开口,手中的折扇轻轻摇动,扇面上绘制的山水似乎也随着这动作泛起微微的涟漪,“周延儒不过是个棋子罢了,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文士语气平静,却隐隐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倘若此时有官员在此,定会大惊失色。因为这看似温文尔雅的青衫文士,竟是户部清吏司郎中刘文焕,平日里在朝堂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此刻却在这隐秘的画舫密室中参与这般不可告人的密谋。而那满脸横肉的胖子,便是掌控长江漕运的漕帮帮主杜金山,其势力庞大,在漕运界可谓是呼风唤雨。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密室的角落里,还坐着一个金发碧眼的佛郎机商人,他身材高大,穿着一身与周围人格格不入的西洋服饰,在这昏暗的灯光下,那金色的头发和碧绿的眼睛显得格外醒目。
“皇帝要动漕运的根基,就是断我们的活路!”杜金山咬牙切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三成漕粮改海运?下一步是不是要全改?那我们上千条船、几万弟兄喝西北风去?”杜金山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粗壮的手臂,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怒都宣泄出来。+x.i!a/o~s′h¢u\o\h?u·.~c!o,m+他深知,漕运对于他和他背后的势力意味着什么,一旦漕运全改海运,他们苦心经营多年的利益链条将瞬间崩塌。
刘文焕冷笑:“所以不能让舰队顺利南巡。只要出点'意外',朝野震动,新政自然难以为继。”
“什么意外?”佛郎机商人突然用生硬的中文发问。
刘文焕与杜金山交换个眼神,压低声音:“'定远号'启程前,锅炉房会有一批新到的燃煤……”
佛郎机商人瞳孔微缩:“你们要炸毁皇帝的座舰?疯了吗!”
“不是真炸。”刘文焕阴森一笑,“只要出点故障,延误航期。南洋季风不等人,错过这季,远征就得拖到明年。到时候朝堂风向如何,还未可知呢。”
杜金山补充:“我们已买通工部一个司务,他会安排有问题的燃煤。爆膛不至于,但足以让'定远号'趴窝十天半月。”
“为何找我?”佛郎机商人警惕地问。
“因为阁下与澳门总督关系密切。”刘文焕意味深长,“若大夏海军受挫,葡萄牙在远东的压力会小很多,不是吗?”
密谋持续到三更。众人散去时,谁也没注意到画舫顶棚上一道黑影悄然消失于夜色中。
——紫禁城·御书房——
“果然如此。”我将密报掷于烛火上,看着它化为灰烬,“刘文焕……倒是小瞧他了。”
唐若雪侍立一旁,秀眉紧蹙:“皇兄,要不要立即拿人?”
“不急。”我摇头,“抓几个小角色有什么用?朕要的是整个漕运集团。*如′文^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让锦衣卫继续盯着,等他们动手时一网打尽。”
窗外雷声隐隐,初夏的暴雨将至。我踱到墙边悬挂的巨幅海图前,手指从南京一路南移,划过泉州、满剌加,最后停在印度洋。
“南巡计划不变,但'定远号'要提前检修。至于那些'问题燃煤'……”我冷笑一声,“正好给新研制的燃煤检测仪试试效果。”
唐若雪会意:“臣妹这就去安排。对了……”她压低声音,“邓玉函对'蓬莱图'有新发现。”
——皇家格物院·密研室——
密室内,那张神秘地图被平铺在特制玉台上,四周摆满各式仪器。邓玉函正用一台精巧的显微镜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