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一步,手中的折扇上,那道裂纹正无声地蔓延。`s·h`u*w-u-k+a*n¢.`c?o?m!
“但说无妨。”周墨强撑着镇定,可微微颤抖的指尖出卖了他。
青年点头,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双眼平静无波。“您之前说‘水能克火’,这是一种被广泛接受的‘理’。那么,请问您调用的是哪一种水?”
他伸出一根手指。
“是绝对零度的重水,它接触到火焰的瞬间,不是扑灭,而是会将其能量彻底冻结在分子层面。”
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还是超过临界点、处于等离子态的水?那本质上是一颗微型恒星,它会把所谓的‘火’,连同周围的一切,都作为燃料吞噬掉。”
周墨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言出法随系统】,其力量的根基,是模糊而宏观的“常识认知”。水就是水,火就是火。当这些概念被解构成冰冷的数据与极限状态时,他赖以驱动法则的“故事”,就出现了无法弥补的致命漏洞。
青年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又指向那个刚刚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戒备的【神速系统】宿主。,w′b/s·z,.¢o*r/g_
“您又说‘定’。”
“请问,您施加的是‘时间层面’的停止,还是‘空间层面’的禁锢?”
“如果是前者,那么在他被‘定’住的0.1秒内,他的思维是否还在以正常速度运转?如果是,那他等于经历了一场地狱般的精神囚禁。如果不是,那您又是如何精准地同时暂停他体内亿万个细胞的量子活动,而又不引发其湮灭的?”
“如果是后者,一个更简单的问题。”青年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给予周墨一个思考的机会,但更像是一种残忍的倒计时。
“当您将他‘定’在空间坐标上时,您是否考虑过,我们脚下的这颗星球,正在以每秒数十公里的速度在宇宙中狂奔?您是将他固定在了这个世界的相对坐标,还是宇宙的绝对坐标?如果是后者,他现在应该已经撞碎在星辰大海里了。”
一连串的问题,像是一柄柄无形的逻辑尖刀,精准地刺入周墨“故事场”的每一个节点。
他的额头渗出冷汗。
他想反驳,想重新编织一个故事。^b-i!x′i+a.6*6!6-.¨c,o+m!
比如,他想说:“要有光。”
可这个念头刚一升起,他的大脑就不受控制地开始自我解构:是波还是粒子?光谱结构是什么?能量源头在哪?符合不符合热力学第二定律?
他的法则,在严密的“逻辑”面前,正在自我崩溃!
“嗤啦……”
那柄陪伴他多年的折扇,再也无法承受这股法则层面的对冲,碎成了十几片,飘然落地。
周墨的心,也跟着碎了。
另一边,被解放的三人已经各自站稳。
那个身躯堪比铁塔的壮汉,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用一种极其不善的目光打量着周墨,骨节发出爆豆般的脆响。
【神速系统】的宿主,身形微微下伏,像一头准备扑杀的猎豹,周身的气流都开始变得粘稠。
而那个最早被周墨用“水克火”压制的男人,此刻掌心正升腾起一团橘红色的烈焰,将周围的空气都灼烧得扭曲起来。
三股毫不掩饰的杀意,从三个方向将周墨牢牢锁定。
周墨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三头饿狼包围的羔羊。
不,是四头。
眼前这个推着眼镜的青年,比那三头饿狼加起来还要可怕一万倍。
青年似乎完全没在意那三人的杀气,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
一个老旧的、太阳能供电的袖珍计算器。
在这充满法则与神力的超凡对决中,这个来自科技侧凡俗造物的出现,显得无比荒谬,又无比恐怖。
青年不紧不慢地按了几个键,发出单调的“滴滴”声。
他把计算器的屏幕转向周墨,上面清晰地显示着一个数字:372。
“根据我刚才的初步计算,以及对你言行和法则显化过程的观测。”青年平静地陈述着,像是在宣读一份最终审判报告。
“你的能力,你的‘故事’,你的‘理’,与这个世界最底层的运行逻辑之间,存在至少三百七十二个不可调和的悖论。”
他收回计算器,放回口袋。
“所以,基于‘逻辑自洽’与‘异常修正’的基本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