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胆小,见着血就慌。^1^5~1/t/x/t`.~c?o^m+”他抬头时,眼底的笑意冷得像刀,“不过松本先生既然替山田先生做主,我倒不妨直说——顾家绸庄要压价三成收生丝的事,您听说了么?”
松本的喉结动了动,茶盏在茶几上磕出脆响。
顾承砚看着他瞳孔微微收缩,知道那半真半假的消息已经钻进对方耳朵。
他摸出钢笔拧开笔帽,紫药水在笔尖凝成颗小珠子:“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跟山田先生谈笔大生意...不过现在么——”他把钢笔插回胸前口袋,“等松本先生问清楚背后的主子,咱们再聊不迟。”
,!
大厅里的挂钟“当”地敲了十二下。
松本站起身,白手套蹭过樱花徽章:“顾少果然痛快。”他转身往门外走,经过顾承砚身边时,压低声音:“劝顾少莫要多查,有些事,不是商人该碰的。”
顾承砚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铁门后,指尖轻轻碰了碰胸前的钢笔。
紫药水的味道混着铁锈味漫进鼻腔,他想起青鸟后巷拍到的照片,想起苏若雪那边查到的西摩路7号——这局棋,该动真章了。
夜风卷着梧桐叶扑进大厅,顾承砚弯腰捡起松本方才坐过的沙发上掉落的东西——半枚破碎的袖扣,内侧刻着“极秘”二字,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他把袖扣收进怀表夹层,抬头时,看见青鸟正站在门口,相机镜头的金属反光,像颗蓄势待发的子弹。
顾承砚望着松本的背影消失在铁门后,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怀表夹层里的袖扣。
金属凉意透过布料渗进皮肤,他听见自己心跳声在空荡的大厅里格外清晰——松本临走前那句“莫要多查”,分明是急了。
“顾少,要追吗?”青鸟扯了扯他的衣袖,相机还攥在掌心,镜头盖没来得及扣,在昏暗中泛着冷光。
顾承砚摇了摇头,目光扫过松本方才坐过的红木沙发。
茶盏里的残茶已经凉透,水面浮着片茶叶,像枚蜷缩的蝶。
他弯腰整理长衫下摆,指尖在桌沿轻轻一勾——藏在袖中的微型录音装置便顺着指缝滑进桌底,橡胶吸盘“啪”地吸住木板,比蚊子振翅还轻。
“追?”他直起身子时,眉梢微挑,“松本急着回去复命,咱们急什么?”
话音未落,大厅角落突然传来皮鞋跟敲击地面的脆响。
顾承砚瞳孔微缩——方才散在四周的黑西装男不知何时围了上来,勃朗宁的枪口从袖口探出,在他腰腹间顶出几个硬邦邦的点。
“顾少好兴致。”松本的声音从铁门后飘进来,他去而复返,圆框眼镜上蒙着层雾气,“山田先生说,顾少既然来了,总得留些诚意再走。”
顾承砚的指尖轻轻碰了碰胸前的钢笔。
紫药水的气味在鼻腔里漫开,那是他和苏若雪约定的“危险信号”。
他抬头时,眼尾微弯,像在看什么有趣的戏码:“松本先生这是要请我喝茶?”
“请顾少去个更清净的地方。”松本摘下手套,露出苍白的手背,血管像青虫般爬着,“听说顾少最近在查西摩路7号?那宅子...可藏着不少秘密。”
顾承砚的呼吸顿了顿。
他想起苏若雪方才在电台前的侧影,钢笔尖在电报纸上戳出的小坑——原来松本早已知晓他们的调查。
他垂眸盯着脚边的碎玻璃,突然笑出声:“松本先生消息倒灵通。不过——”他抬手指向窗外,“您听,这警笛声,是来给我送行的?”
远处传来尖锐的警哨声,由远及近。
松本的脸色骤变,转身冲向窗口。
月光下,两辆巡捕房的黑铁皮车碾过石子路,车灯像两把白刃劈开夜色,车顶上“工部局”的铜牌闪着冷光。
更后面跟着辆银色轿车,车窗摇下,英国商会代表布朗的红鼻子探出来,冲顾承砚挥了挥手。
“顾先生!”布朗用不太流利的中文喊,“我们收到消息,说这里有非法拘禁!”
黑西装男们面面相觑,枪口不自觉垂了几分。
顾承砚趁机后退两步,撞在青鸟身上——后者的相机已经对准人群,镁光灯“咔嚓”炸亮,刺得众人闭眼。
“松本先生,”顾承砚整理好礼帽,声音里带着冰碴子,“你说要请我喝茶,可巡捕房要请你去喝咖啡了。”他指了指桌底,“对了,刚才咱们的谈话,我让人录了音。布朗先生是见证人,这盘带子...明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