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故弄玄虚,既没有正面回答,又留下了一丝“高人”的神秘感。
宋濂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不置可否,又继续问道:“其二,据卷宗记载,苏巡察使曾推断,那‘妖藤’乃是人为培育,其幕后黑手,或是在炼制‘长生秘药’,或是在召唤‘域外邪魔’。不知此等推断,可有确凿证据?那幕后黑手,如今又是否己有眉目?”
苏时雨心中暗骂:“我哪有什么确凿证据,全靠一张嘴!”
他沉吟片刻,道:“回宋大人,此事……下官也正全力追查。那日从义庄‘妖物’残骸旁,的确发现了一些线索,比如一些刻有诡异符号的黑色金属令牌,以及一些带有特殊檀香气息的香灰。下官怀疑,这幕后黑手,很可能是一个组织严密、传承古老的邪教势力。他们行事隐秘,手段残忍,其图谋……恐怕远不止一个小小的宁国县。”
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了“邪教组织”,试图将水搅得更浑,也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哦?邪教组织?”宋濂眉头微挑,似乎对这个说法颇感兴趣,“苏巡察使可有更具体的方向?”
就在此时,一名负责整理京城密令的吏员匆匆走了进来,将一份刚刚译出的加急密文呈给宋濂。
宋濂接过密文迅速浏览一遍,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他将密文放到一旁,对苏时雨道:“苏巡察使,看来……你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本官刚刚收到京中密报,近一月来,江南道除了庐州和宁国,另有徽州、池州、太平府等地,也相继发生了类似的诡异案件,失踪人口、邪祟作祟的手段,与宁国县如出一辙!甚至……连那黑色金属令牌和檀香香灰,也在其他案发之地有所发现!”
“什么?!”苏时雨闻言,也是大吃一惊!
他本以为宁国县的案子己经够棘手了,没想到……这竟然是一场席卷江南数个州府的连环大案!
他突然明白,为何皇帝会如此重视,为何会派一位大理寺少卿亲临此地了!
“看来……这潭水,比本官想象的还要深得多啊。”苏时雨心中暗叹。
宋濂看着苏时雨,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苏巡察使能从宁国一案,便洞察到这背后可能存在的巨大阴谋,足见心思敏锐,见识不凡。圣上派你巡察江南,果然是慧眼识珠。”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苏巡察使,如今看来,我等面临的,很可能是一个盘踞江南、势力庞大的邪教组织。此事己非一县一府所能独立应对。圣上密令,着本官与你合力,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查清此邪教的底细、目的、以及其在江南道的分布情况,并将其连根拔起!”
“本官此来,也带来了一些关于此邪教的零星线索,以及一些特殊的人手和权限。”宋濂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苏巡察使,看来我们接下来,要好好‘合作’一番了。”
苏时雨听着宋濂这番话,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知道,自己这位“冒牌道人”,这次是真的被彻底绑上了一条随时可能倾覆的“贼船”了。
而这位看起来温文尔雅、实则深不可测的宋少卿,究竟是“神队友”还是“猪队友”,亦或是一个更难缠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