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他塞过一块麻布,“压着伤口。”
淳于越浑浊的眼珠转了转,突然抓住叶尘手腕:“骊山……猎户屋……”
叶尘浑身血液凝固——那正是他藏简之地!
卫兵粗暴地拉开老人。淳于越被拖行数丈,忽然嘶声大笑:“诸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句话像柄利剑劈开晨雾。叶尘看见李斯在玉阶上猛然回头,而嬴政的背影顿了顿,玄鸟纹在朝阳下泛起血光。
当夜博士宫清查,叶尘蜷在偏殿角落,右手掌心红线已蔓延至腕部。他盯着案上摊开的《尚书》,忽然将竹简按在胸口。
“啊——!”
剧痛如烈火焚身。竹简边缘在他掌心烙出焦痕,却诡异地没有引燃简册。油灯摇曳间,他看见自己右手皮肤正逐渐石化,从指尖开始化作青灰色硬壳。
窗外传来卫兵搜查的喝骂声。叶尘咬住袖口,用布条缠住石化的手掌,将《尚书》藏入地砖之下。
最后一枚简刚掩好,门就被踹开。赵拓举着火把走进来,火光映着他阴鸷的笑:“文吏叶尘?随我去御史府走一趟。”
御史府地牢里,叶尘被铁链吊在刑架上。赵拓把玩着一把剔骨刀,刀尖在他石化的右手上轻敲。
“博士宫有人私通淳于越。”刀锋划过叶尘衣襟,“是你吗?”
布帛撕裂声里,贴身藏着的玉璜坠地——那是阿宁临行前所赠。
赵拓弯腰拾起玉璜,突然脸色大变:“楚地云纹?!”
叶尘心头巨震。玉璜内侧确实刻着细小的纹路,那是他与阿宁约定的密记。
“看来……”赵拓的刀尖抵住他咽喉,“我们钓到条大鱼。”
地牢深处传来刑求的惨嚎。叶尘望着通气孔透入的一线月光,石化已蔓延至肘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