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和脓水混杂在一起,在粗糙的石板上拉出一条黏腻而丑陋的痕迹。_第′一·墈\书?旺. ·首+发^
姜星河看着太子,发疯似的撕开油纸,甚至来不及咀嚼,就将一大块馒头硬生生塞进嘴里。
干硬的馒头划过他干裂的喉咙
太子剧烈地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
顾不上这些,又手忙脚乱地去拧水囊的盖子。
很好。
这股子野兽般的韧劲,还没被磨灭。
老四那家伙,城府太深,心思太密。
跟那货合作,就像与蛇共舞,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人咬一口。
四皇子想要的太多,多到让人看不清,摸不透。
而眼前这个太子……
姜星河的目光重新落回地上那个狼狈的身影上。
鲁莽,冲动,装不下半点计谋。
但也正因为他蠢,目标才足够纯粹。
太子的恨,是明晃晃摆在脸上的。
想杀谁,想报复谁,一目了然。
这种人就像一柄开了刃的重剑,虽然用起来笨重,一不小心就可能伤到自己。
可只要握紧了剑柄,将剑尖对准敌人,它就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杀器。
比起老四那柄淬了毒、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太子这柄重剑,反而更“安全”一些。
这是一笔风险投资,至少能看清投资标的的底牌。
等到太子终于将整个馒头和半囊水都灌进肚里,恢复了些许力气,靠着墙壁粗重地喘息时,姜星-河才缓缓走了过去。1\3·1?t`x~t?.^c+o!m¢
蹲下身,与太子的视线齐平。
“恭喜你,太子殿下。我决定了。这笔买卖,我做了。我会想办法,把你从这个鬼地方弄出去。”
“真……真的?”
“当然。但是,你给我听清楚了。我的计划,需要时间。在我动手之前,你只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活下去。”
“用尽你的一切办法,不管是用偷的,用抢的,还是摇尾乞怜,你都必须给我活到我来捞你的那一天。如果你在我来之前就死了,那只能证明我的投资打了水漂。到时候,我不会再为你多费半点心思,你的尸体,也只会在这里烂掉,被老鼠啃光。”
太子明白了。
这个人不是救世主,他只是个商人。
自己的命,在计划成功之前,只是他账面上的一笔资产。
“我……我明白!”
太子咬着牙,重重地点了点头。
姜星河站起身,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准备离开。
在经过一处更深的阴影时,他的手在腰间不着痕迹地一抹,一个小小的、用粗布包裹的东西悄无声息地滑落在稻草堆里。
里面是一些治疗外伤的金疮药,和几块干净的布条。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多说一个字,径直走向了地牢的出口。!2!巴?看!书¨旺· \追·醉*芯*璋,結~
沉重的铁门再次被拉开,又轰然关上。
光明被隔绝在外。
太子独自一人被留在了无边的黑暗中,但他却不再感到绝望。
挪动着身体,在刚刚姜星河站过的角落里摸索着。
很快,便触碰到了那个小小的布包。
太子紧紧地将布包攥在手里,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握成了拳。
黑暗中,他仿佛看到了复仇的曙光。
……
老方外,刺眼的阳光让姜星河微微眯起了眼睛。
“太子的处境,你也看到了。很不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
赵鸾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不住地颤抖。
第一时间就迎上来了,亲眼看着自己大哥在牢里挣扎。实在忍不下心,但能救大乾太子的,现在想必只有姜星河。
“那……那我们……”
“我会想办法救他出来。但是,这事儿能不能成,什么时候能成,我自己也没底。所以,赵鸾,你给我听好。从现在开始,收起你所有的小心思,不要轻举妄动。你任何一个愚蠢的举动,都可能让他死得更快,明白吗?”
赵鸾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我……我知道了……姜公子,我全都听你的!只要能救我大哥,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